康景明在旁边听着,并没有多问,只是善解人意的邀她晚上一起吃饭,说还有班上其他的同学一起,早就想开口了,怕拒绝一直没敢说。
二十岁出头的男生,青涩有余,朝气更甚,谈笑间都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畅快。
许梨跟着去,才发现班里好多人也来了,大家知道她的失忆状况,都上前跟她聊天。吵吵闹闹,或哄笑或调侃的轻松气氛化解了她因陆嘉行离开而别扭的心情,不知不觉跟着喝了两杯酒。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灯光开始斑驳,人影开始晃动,许梨只觉得胃里翻涌,做过什么都像是在梦里。
“许梨。”清冷的男声从头顶砸下来,在歌声靡靡的包间里,她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陆嘉行面色极冷,他身上没有醉态,人又长得酷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一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康景明起身挡在许梨前面,“你想干什么?”
陆嘉行头疼得都快炸了,根本不想跟个小毛孩子废话,拂开他,声音已然烦躁,“我带她走,别挡道。”
“你凭什么带她走?”康景明毫不示弱的拉住他的手臂,“你没权利限制她的自由,许梨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算什么?”
陆嘉行偏头出了口无奈的气,沉着眼,含了暗劲,慢慢扯掉对方的手,“我算什么,还轮不到你知道。”
他语调慢慢,眼神里全是警告。
瞧见这动静,大家才回过神来,知道来人不善。同窗情谊,又都年轻气盛,不问缘由也肯定帮得是自己人。
有男生举着空酒瓶给自己壮胆,“你哪位啊,想找事吗!”
要不是身体太不舒服,陆嘉行真想笑一会儿,他拿着酒瓶子在酒吧打爆别人头的时候,这群小孩还在上小学吧。
跟他横?
他手一松,康景明失力得差点摔倒。
“想动手就快点。”陆嘉行一点点卷起衬衣袖子,他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原本也不屑跟比自己等级差太多的青铜选手动手,但他现在就是燥得慌,闷得慌,堵得慌。
有女生觉得他面熟,嘟囔着问:“他是陆嘉行吗?”
“谁?”
“赛车手陆嘉行啊。”
他在国外赛车届是很有知名度的,但国内赛车不是热门,不了解这块的人,不知道他也合理。
有人不解,又提声问了句:“他到底是谁啊?”
“我知道!”被挡在人后的许梨终于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她举着细白的手臂像是小学生上课发言。
众人目光齐齐汇向她。
她大着舌头说:“他是我爸爸——!”许梨在大家懵逼的视线里扑向陆嘉行,手环着他的腰,头蹭了蹭他,“爸爸好凶哦!”
许梨的爸爸是许泽,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大家还都上过许教授的课,怎么就突然换爸爸了?
气氛迷之尴尬中门开了,经理带着服务生冲进来,“陆总,您没事吧?”这种大众的包间里都装有摄像头,外面也不断有服务生巡视,他们发现不对劲就告诉了经理。这家ktv的老板跟陆嘉行认识,之前给他送了好几张vip卡,他来也没用过。
经理发现是陆嘉行立刻就带人进来了。
陆嘉行的耐心早就磨没了,他应了一声拉着怀里的人往外走,许梨恭敬的给大家鞠躬,潇洒的挥手,“同学们再见!”
面对ktv的人,学生们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康景明丧气的追上去,“许梨,你不留下来吃蛋糕吗,今天是我……”
许梨憨厚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吃啦,我爸爸怕胖。”
康景明:“……”
最后,那句“今天是我生日”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秦昭出来寻人,就看到陆嘉行不知道从哪牵了个女孩出来。
“陆总,您……”这种地方,玩开了,搂着妹子出去开房很常见,但陆嘉行的性子并不会这样,他心下绕了几百哥弯,面上不敢多说什么。
“我先走,你们玩。”陆嘉行没打算解释,拉着人大步往外走。
许梨脸红扑扑的被牵着,还不忘有礼貌的秦昭点点头,“叔叔好。”
秦昭简直傻眼,这种极品软萌的天菜,他老板是从哪挖出来的啊,想了想又有些了然,那种公子哥可不就爱栽到这种乖巧的小女孩手里。
……
陆嘉行没开车,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把许梨塞进去,等到了公寓他见没人就给王姐打电话,王姐支支吾吾的说赵亭又想吃松鼠鱼,让她留下明早做。
赵亭什么时候不是睡到中午十二点,起来去会所美容化妆,然后约着一群跟她一样闲得找不出人生意义的富太太们打麻将。
她要早上吃松鼠鱼,鬼才信。
陆嘉行挂了电话,一回头,许梨趴在门口的鞋柜上睡着了。陆嘉行深吸一口气,过去打横抱起她。许梨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获得了氧气,惊醒的睁开眼,看到他就使劲扑腾,重心不稳,两人一块儿摔倒在地上,幸好下面是地毯,否则陆嘉行腰都要折了。
那就让她睡在地毯上吧!
陆嘉行撑起身刚走出两步,身后稀里哗啦一通响,他沉着脸定在了那里。——许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