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看的挺专注,那边四爷已经将客人送走来了上面。
“走了?”林雨桐问了一声,“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四爷接过林雨桐的望远镜朝对面看过去,“以后永兴厂的厂长由他们找人做。不用咱们操心。”
林雨桐扭头看了一眼四爷:“也好。”
说着话,两人就从上面往下走。四爷想起什么似得,道:“我看见审报上有一个版块叫做‘常识’。我看你不如将灾后防疫的一些常识整理出来,投稿试试。看到的人多了,想来也是有一些帮助的。”
这倒真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林雨桐急忙去书房,将报纸上的这个版块翻出来看,虽然至于豆腐块大,但也算是一条途径。
过年准备年货的事,都由桂嫂做了。林雨桐只专注的整理这个防疫常识的小册子。也不会一次性的拿去全部投稿,每次的篇幅都不大,百余字一个小点。连着投了十几天,都到过年了,那边连个动静都没有。
吃年夜饭的时候,林雨桐还在念叨:“要是过完十五还是不发出来,咱就自个掏钱,叫报社刊登。”
这就跟花钱做广告类似了。最初看到真实版的民国广告的时候,林雨桐还吓了一跳。后世那些报纸一大半内容都是广告,林雨桐还觉得过分。可等看到民国的报纸,她都想呵呵了。这才是广告的天下吧。就是那审报,一份报纸十多个版面,广告几乎占了一半。而且,人家那广告模式,也是不错的。为了抓住人们的眼球,字体多样就不说了,更是配上图片,算是理念非常先进的。还有人家那广告词,那真叫绝了。
林雨桐跟四爷说起那些广告,四爷就顺手将桌子边的一份报纸拿出来,翻开一版给林雨桐看。
林雨桐纳闷的接过来,就见醒目的标题这么写着:“时急矣!请诸君提倡国货。”她念完,就愣了一下,心想,这个立场也是对的。在报纸上呼吁民众支持国货,无可厚非。她接着往下念:“今日何日?诚危机存亡之秋也,凡我同胞,苟有自奋精神,必当存雪耻之心而谋所以补救。”她停下来看四爷,这完全就是一片心系国家的一篇论文呀。叫自己看,难道是个名人的大作?四爷筷子不停,点着下巴叫林雨桐往下读。可这一读,险些把林雨桐给呛死,“补救之策不外乎提倡国货,香烟亦其一也……爱国同胞岂能坐视不救?”
林雨桐将嘴里的汤一口给咽下了,猛地咳嗽了好几声,“这……这是香烟广告!”她急着往下看,剩下的就完全是广告了:“本公司所出大吉香烟,香味既佳,价格尤廉,购而吸之,是所望于同胞。”
这都哪跟哪?挨的着吗?
桂嫂在一边接话,“先生算是好的,从来都不吸烟。太太这样也好,现在很多女人都吸烟,什么仙女牌,还都挺讲究的。”
林雨桐家街上倒是也注意过那种挂着个木箱子满大街卖香烟的。但是还真没注意过这个方面。
憨崽却如数家珍起来:“老刀牌、三猫牌、哈德门。还有什么婴孩牌,像是外地的。红锡纸包的比白锡纸包的贵上一点,几分钱,几毛钱不等。”
烟草确实是赚钱。
谁知道年三十晚上刚说了烟草,过了正月十五,桂嫂就找了林雨桐。事情跟烟多少还有点关系。
“捞人?”林雨桐转脸问桂嫂:“什么人?怎么就进了警察局了?”
桂嫂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家里就是开了个杂货铺,小买卖人。两口子老实本分的不得了,人家赊账的时间长了,也都不敢上门去催。这样的人,哪里会犯法?都是那些警察局的人,这是过了个年把兜里的钱都给花了,想办法往兜里捞钱呢。给人家按了一个私卖烟土的罪名。这不是胡说吗?现在男人被抓了,店里的东西也被收缴了,店子也被查封了。剩下孤儿寡母该怎么过日子?我除了先生太太也不认识其他人,老宋他们又是不能在警局露面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问问,看先生和太太有什么办法没有。要是没有,这也没关系,我再想其他的办法也行。那家的女人想把房子卖了,只要把人赎出来,他们一家就回乡下去。花钱的事,太太不用为难。”
林雨桐挠挠头:“确定没有私卖烟土?”
桂嫂低声道:“咱们曾经租住过他们的房子,要不是老实本分的人,咱们也不敢住。都是太了解了,才敢打这样的包票。杂货铺对面开着一家茶叶铺子,老东家今年都快八十了,把人抓进去昨儿才赎出来。人出来了,可老人家却快被气死了,他们把人往看守所一扔,给按了一个强奸罪。好人家说一辈子的清明都这么给毁了,坐在院子里就哭嚎。做生意一辈子没干过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的事,到头来给背了这么一个罪名。您看看……八十岁的人了,走路都不稳当了,强奸?亏的这些小瘪三想的出来。”
“查的商铺很多?”林雨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桂嫂打了一个嗐声:“这不是又是一年吗?不赶紧把孝敬的钱送过去,可不就折腾开了吗?我家以前也是做小买卖的,我男人就是这么给逮进去的。当时孩子病了,家里的钱给孩子看病呢,结果他们连宽限两个月都不给,直接把人给关进去。我这头顾着孩子,那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