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包括出嫁的女儿和外孙的。谨国公府一家都涵盖在里面了。自然也就包括云隐公主和驸马。别看这不是楚家的正经外孙,但礼法上是,那就是!有好处的时候轮不上,但这种事,谁也躲不了。
你要砍人家九族的脑袋,你问问这大殿里,有多少人跟楚家的关系都在九族之内。姻亲故旧多了。这会子谁都怕受到牵连?
郭常和看了宋成一眼,这个不长眼的,转眼就把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一遍,他轻叹一声,走了出来,“陛下!楚源虽已认罪,但这其中细节,还有许多不尽不实的地方。该交给大理寺详加审问的。之后再定夺。”
永康帝脑仁疼的嗡嗡的响,只听见一个说要杀,一个说延后再杀。两人的意见相左,但他知道楚源的事不能急,更不能这么去办。
甘氏的手按在永康帝颤抖的手上,轻声道:“怎么了?这么难受?”
永康帝点点头,眼前一片模糊,身体都在打晃,偏偏头疼的厉害。
甘氏轻声道:“要不,我扶你回去?这里交给太子处理。”说着,就朝太子看了一眼,善意的笑笑。
这种事怎么能交给太子呢?
永康帝摆摆手:“你来!你来将这事暂时了了再说……”
甘氏为难的叹了一声:“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叫你来处理,还啰嗦什么?”永康帝暴躁的吼了一声,大殿了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都愕然的看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宸贵妃。永康帝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就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气的不能自抑的样子,“他虽可恶,但辅佐先帝,又辅佐朕,朕实在不忍……你来说吧。自来,你最了解朕的心意……”
众人就有些了然,皇上不忍,叫宸贵妃出面。但甘家跟楚源,这可是有仇的。自然下手就不会留情面。她又是云隐公主的亲娘,连累公主的事,她又绝对不会干。皇上可真是会找人。不过也对,宋成说的都是律法上定的。如今皇上为了保全自家女儿,这事他干不合适。
金云顺看了宸贵妃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甘氏微微颔首,就走了过去,站在了御阶之上,御案之前。
“诸位都是国之栋梁,这审案断案,该有什么样的程序,大家都比本宫清楚。楚源当堂认罪,看似案情清楚,实则不然。第一,薛恒所告三十六条罪状,只通敌叛国一条,有了确切的证据。其余都不曾问。那么,本宫请问,这其余三十五条的苦主,该如何?案情不清,苦主就得不到公正的待遇。这就是朝廷的失职,是诸位大人的失职,也将会是陛下的失职。第二,这通敌叛国之罪,看似证据确凿。但我要问一问大家,楚源是否在包庇什么人?是否有同谋?是否有同党?是否还有没有交代的罪行?这么急着杀人,是为了什么呢?怕审问出什么来,诸位受到牵连吗?”
宋成不由的往回缩了缩。他只是上前表忠心而已,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而跟楚源有了同党之嫌。不可否认,这大殿里,想叫楚源速死的不少,但这绝对不包括自己。
而大殿里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个女人这是逼着大家都不敢言语了。为楚源求情不对,给楚源定罪也不对。合着,这是没打算叫大家开口是吧。
本来有几个宗室的老王爷还觉得皇上这是胡闹,怎么能由着一个女人在大殿上指手画脚呢?可一听这话,都没人敢站出来指责了。为什么?因为楚源说他跟晋王和鲁王的死有关。这话可能是真的,但也不应该全是真的。那两位王爷死的时候,楚源还不是丞相呢?那时候以他的能耐和官位,不可能干掉两位王爷。他不光是没那个能耐,关键是还没那个动机啊。可他没动机,这大殿里的大臣也没动机。唯一有动机的,就只有他们这些老王爷了。还有一个人,大家心里清楚那是谁,但谁也不敢说。死了的急不能再提,他们活着的就难保不会被提起。这瓜田李下的,避嫌都来不及,谁还敢往上凑。
林雨桐心道,这有些人,天生在某一方面就比别人有天赋。就比如甘氏,轻而易举,就将满朝的大臣给压服了。这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形成的。一次大家觉得不合理。那么第二次,就不会再让人觉得奇怪和难以接受。这第一次在甘氏的面前没有人敢反驳,那么第二次,他们至少会静下来认真的听甘氏说话了。因为第一次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他们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而甘氏,要的就是叫下面的人慢慢的养成这样的习惯。
楚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契机。而且,林雨桐总隐隐约约的觉得,甘氏刚才的话,不是无的放矢。那像是一个引子,不定什么时候就点爆了。
‘楚源是否在包庇什么人?是否有同谋?是否有同党?’
这个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甘氏又想用这个问题做什么呢?
林雨桐的手指在腿上轻轻的点着,她拭目以待。
甘氏的视线在大殿里转了一圈,像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之后才道:“如此大案,按律,该交给三司会审,案情清楚之后,才能上折请陛下圣断。如若每个案子都按照特例,都争先等着开特例,日后人人效仿,还有何天威可言?朝廷有置狱量刑之律例,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