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儿子更甚。这么问,倒也对。
老爷子想了想,还真一时想不起来了。就道:“这都过了多少年的事了,谁能记得?”
出生了再多年,那也是做生日的。这话说的何其可笑。
殷老二心道,那一年,大郎出生的时候,老爷子陪着老大去县城考试去了。偏偏老大病了半年,老爷子在县城就陪了老大半年。他当然不记得大郎是几月生的。
就有人喊,“老太爷,这就是个骗子,啥也不知道,可不能被他骗了。”
这话一落。跟着附和的人就多了起来。
殷老二赶紧道:“不能,人长的……比过去富态了一点,但这长相,肯定不会错。”他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就道:“爹啊,那一年我走镖被人砍了一刀,您知道我伤在哪了不?”
老爷子本来因为众人喊他是骗子,他就有些紧张。这会子见殷老二还问,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说话,殷老二就问:“是伤在胳膊上了……还是……”
“胳膊!”老爷子赶紧道,“是伤在胳膊上了。”
殷老二一愣,立马就嚎哭。然后将衣服解开,只见那胸口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这个地方的伤,都是能要了命的伤。别的都会忘了,可要是亲儿子伤在了胸口上这么要紧的事,怎么会不记得呢?
“骗子!”
“还真是有人冒名顶替啊。”
人群中就哄的一声,议论开了。这些都是当兵的粗汉子,顿时就都有几分义愤填膺。
谁都说这人是假的。可只殷老二一句话都不说了,就趴在城墙上哭的声嘶力竭的。然后突然对何将军道:“何将军,我求求你了。放了……我爹……不是,放了这位老人家吧。其他的人我不管,只求你将这个老人家放进城里。我也不管这人是不是我亲爹,就凭着这长相,能叫我常常看见他,就跟看见我爹一样。我爹要是没了,我就拿他老人家当亲爹奉养着。只当是给我爹尽孝了。我总觉得我爹还活着呢。我今儿善待这老人家一份,许是老天开眼,我爹也能碰上一个拿他当亲爹的人。我儿子整天跟我念叨,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没念过书,但这大概的意思也知道。不就是拿人家的老人也当自家的老人一样对待吗?那我今儿就将这老人家接进来,我当亲爹的伺候。何将军呐,求求你了……”
何将军此时的脸都黑了。刚开始他坚信这是殷老二的亲爹,可问着问着,他都觉得是假的了。
可人人都说这是假的,殷家却不说这话。反倒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不是给殷四郎造势,唱赞歌是什么。
他殷四郎就是个怜老惜贫的,到了自己跟前,就是又哭又求,好像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似得。
他妈的,从头到尾他才说了几句话。
就算现在放人,那也是被人家苦求下来的。可要是不放,自家这些下属估计对自己都得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