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扶着起身,就见弘晖掀了帘子跑进来,满身的汗,脸都是白的。
“怎么了?”四爷赶紧问道。
林雨桐拉了弘晖坐下,手不停的在弘晖的后背摩挲,“不怕啊!咱们不怕!额娘的弘晖不怕。”
弘晖张了张嘴:“……”他是惊住了,但还不至于就吓的失了魂。额娘这样,叫他顿时就无语了。
四爷拍了拍弘晖的肩膀,“没事!没事!天塌下来有阿玛,你别慌,别怕。”
“阿玛。”弘晖咽了咽唾沫,就接过林雨桐递过来的茶一口气喝了。才看了屋子里的下人一眼,出声道:“都下去。”然后看了苏培盛一样,“在门口守着,别叫人靠近。”
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见四爷微微点点头,才赶紧应了一声,出去了。将人远远的打发了,自己也站的远一点。主子不想叫听的事,就坚决别听。
弘晖看着四爷,小声道:“只怕要出事了,阿玛。儿子发现,畅春园门口今儿的侍卫轮班都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四爷的脸色微微一边,又问道。
弘晖就低声道:“儿子进去的时候,其实没在怎么在意,就是觉得别扭了一下,可别扭在什么地方,儿子当时也没想起来,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逝了。可是出来的时候,这一对比,才发现不对了。十六个人,左右各八个,这没有问题。儿子这才想起,进去的时候那种别扭从哪里来了?今儿儿子进去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人不对称。不是少了一个,就是多了一个。”
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你确定吗?”四爷又追问了一句。
弘晖点点头,“儿子确定。”
四爷看了满头是汗的弘晖,“你刚才是跑回来的?”
弘晖摇摇头,“儿子没停,也没往后看。神色如常的走回来的。”他擦了头上的汗,“这是吓的。”
四爷拍了拍弘晖的肩膀,“没事!不是大事。皇上估计是有察觉的,要不然不会将你打发回来,不叫你在园子里呆了。这是在叫你避嫌呢。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皇上怕你被牵扯进去,说不清楚反而害了你。”
“阿玛早就知道?”弘晖不确定的问。
四爷摇摇头,“都是猜的。这不管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有条理可寻的。就是疯子,他也有他的逻辑。所以,你得学会看人。明白了其他人的所思所想,这世上就再没有能难得住你的事,叫你看不透的人了。”
话音一落,四爷才发现,不光是弘晖用星星眼看自己,就是福晋,也一脸的崇拜。
四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打发弘晖,“去梳洗完,就在自己屋里吃饭,别来回的再跑了。”
等弘晖出去了,四爷脸上的轻松才收了起来。
林雨桐一愣,“怎么了?爷不是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吗?”
四爷点点头,“有察觉是肯定的。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万一’。万一出了纰漏呢?”
那么有事的就不光是皇上,还有自己一家。
不能都走到了最后一步了,叫别人截了胡。
他要的,从来都是万无一失,任何风险他都冒不起。
林雨桐从来就不知道,历史上那短短的几页记载,里面承载的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她此刻的心揪的紧紧的。要真是叫别人得手了,四爷怕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连同自己和孩子。自己无所谓啊,陪着四爷是生是死都没关系的。系统没有修复好,回不去现代也没关系的。那么些钱财,足够两位老人养老了。
就算不放心,也无可奈何啊。
可是想到几个孩子,她如何肯甘心?弘晖是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些年真是爱若珍宝,倚重有加。弘昭和弘暄还小,叫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受尽苦楚,甚至性命不保吗?
莫雅琪还没有嫁人,不会被胡乱的抚蒙?这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可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了,看着她从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么忍心她走向这样的命运。
弘昀也是好孩子,对自己的心,真是一点都没掺假。她常想,有些人家的亲儿子,都不及弘昀对自己的孝心。
弘时其实是个实心眼,对谁都掏心掏肺。谁对他一分好,他还十分,还总觉得亏欠。她常想,历史上的老八,是不是就是因为看出弘时的性子,才能把弘时吃的死死的。毕竟,老八惯常做好人。只要他愿意,他真能哄得将人卖了还帮他数钱。要不然弘时就是再笨,也知道他阿玛厌恶老八。要真是起了心思夺嫡,不想着讨好他阿玛,怎么净干些跟他阿玛对着干的事呢。
实心的人就一点不好,那就是认准的事,死不回头。这孩子这辈子可千万别再被别人利用了。
林雨桐越了解这位八爷的手段,就越是对他充满厌恶。
这次的事情百分百,又跟这个人有关。
猫了个咪的!还是皇子呢?他就不懂得什么是大局为重,天下为重,百姓为重吗?
人家为了大局能牺牲自己,如今也没人叫他牺牲,只要他安分的过日子,这很难吗?
她越是想越是害怕。但转念一想,四爷该是最后的胜利者的。应该不会有意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