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 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锐利的瞳孔犹如森林里盯准猎物的狮子一般让人望而生畏。看着工业风格的天花板,亮着的白炽灯, 才想起来凌晨睡觉时忘记关灯。
都怪那帮废物,竟然敢合伙越狱,增加他的工作量。几个小时过去,男人已经忘记了昨晚被他追杀得哭爹喊娘的服刑犯长什么样, 只记得一个个挺着个大肚腩, 挖的地洞又那么小, 一个接一个的卡在地洞里, 因为氧气不足憋得浑身通红,就像是串起来的糖葫芦。
不,侮辱糖葫芦了。
养尊处优多年的高官老爷,膘多得味道寡淡的狱餐都没能帮他们把肚子减下去,男人决定吩咐厨房减少犯人们的餐量,反正他是这个监狱的狱长, 南森太一给了他最大的自由权限,在这里他最大。
穿好狱长的制服,带上警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薄唇一撇,露出一个杀气腾腾的微笑。
即便是倒退到半年前, 他做梦也想不到最厌恶警察的他竟然会成为一名狱警。可能够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反正无处可去, 工作又挺清闲, 下属又很听话, 问题不大, 就当做提前退休养老。
哦,杀手是没有退休养老可言的,所以他算是赚了。
赚到了的狱警大人,迈着大长腿,银白色的发丝即便被警帽压住,也簇簇尖利得像是能当暗器,迈过走廊时,一个个狱警连忙朝他敬礼。
“黑泽狱长日安!”
“黑泽狱长辛苦了!”
前黑衣组织的头号杀手,现任的狱长黑泽阵,目不斜视的从这些人旁边经过,反正他一张脸都没记住,没必要和‘陌生人’打招呼。什么体恤慰问部下的领导技能,他压根不会。
他那永远挺拔笔直的身影离去,狱警们非但没有觉得他高傲难相处,反倒是一个个摸着胸口庆幸。
“太好了,黑泽狱长没有看我。”
“被当成空气真的是太棒了,脸盲赛高!”
“如果对上那双眼睛的话,我会吓得想吞弹自尽的。”
……微妙的,这种态度反倒是让他在狱警面前声望大增。
这所监狱是专门用来关押政罪犯的,其中也掺杂着一些财阀子弟,昔日高高在上的这些人,在南森太一成为岛国黑幕之后,好日子到了头。
作为岛国最有钱且人脉最广的男人,不仅手底下有一大批异能者任他调遣,就连军警本部也都站在他身后马首是瞻,更别说已经成为他手中傀儡的内务省,南森太一只是清洗一下国内的风气而已,就算不到半年把这所国内最大的监狱塞得七七八八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南森太一这个魔王的统治了。
事实上,在这所专门监狱建立后,对于狱长的派遣一度让高层的人犯难。不管是前政客还是前财阀富商,其他本事不提,勾心斗角玩阴的最擅长,嘴巴也是格外利索,开空头支票忽悠人的水准,个顶个的优秀。
因此,得找个心志坚定,不受威胁恐吓,心灵毫无死角的狠角色才能够镇得住这帮人。可这样的人不好找。即便这些高官贵人落难了,余威还在,也不是各个都孤家寡人没人打点,干这事的人就容易被盯上。即便自己有觉悟,甘愿承担一切后果,可谁还没有亲戚好友呢?
所以条件还得加上一个:孤家寡人。
别说家人了,最好连朋友都没有半个。
于是,南森就把琴酒从牢房里提溜出来了。琴酒手底下很多命案,自然算不得是无辜,但作为黑衣组织的头号杀手,他杀的都是上头让他杀的人,在非任务期间,意外的是个良民:)
虽然有点像笑话,但事实确实如此:)
曾经作为乌丸莲耶手上的刀,琴酒没有选择。现在碰上了南森太一,就更加没有选择。所以,他就走马上任,改头换面了。
说是狱长,其实他的行动范围也就只有这所监狱,算起来就是他的牢房大一点。是个有工资有下属使唤,又有点权力的特殊犯人。这对黑泽阵而言没差,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四处溜达的人,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拿着工资在网上买了,让人送货上门就行。
日子过得挺惬意的。
看着以前那群趾高气昂的达官贵人哭着跪着求他善良点的样子,也挺大快人心的。
用吓死人的眼神盯着犯人乖乖踩缝纫机工作,用物理方式教育因为饭量被减而合起来抗议的犯人,看看新闻看看书,玩玩游戏吃吃垃圾食品,再喝杯酒,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黑泽阵反倒觉得这种日子比以前有滋味多了。
至少不用大热天也穿得一身黑,戴着顶黑帽子,开着保时捷在滚烫的沥青路上压马路,现在三餐定时定点还有宵夜点心,生病有医生,闲着没事可以招呼那群犯人给自己点乐子,满足。
他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新闻上,是首富家的大公子南森治的剪彩仪式,对方开的螃蟹主题画作展览馆总算是开幕了,一幅幅画像上,各种写实的螃蟹画像,种类涵盖了全世界所有的品种,虽然不知道这位太子爷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螃蟹,可冲着首富本人亲自到场给崽撑场子,看着自家崽的眼神除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