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陈九州,你都当上巡查院主办了,怎么还住在这种破茅草房里。”
夏雨晴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这里挺好的。”陈九州收起了刀,不屑的答到。
并不是陈九州不想住大房子,他实在是没钱。
仅凭他的薪水,并不足以买一间大点的房子,即便是穿越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穷。
正如他在寸土寸金的现代社会,拼搏了多年也买不起大城市的一个厕所。
当然,在巡查院办差是不愁没钱的,只要心一狠,一咬牙,将那有钱人丧尽天良的事说得合法合理,银子自然大把大把流进口袋。
夏雨晴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二郎腿一翘,往凳上一坐,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珠溜溜转动着。
“你可真抠,也不添置点新家具,你的钱是打算留着娶媳妇吗?”
陈九州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你在跟踪我?”
夏雨晴把自己的脸吃得像个苹果一样,“你今天见过张子阳了。”
陈九州并不否认,“不错。”
夏雨晴话中带刺,“没想到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去青楼都不忘叫上你。”
“你来这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陈九州其实并不讨厌她,作为一个主办,就该有她这种敬业又敏感的目光。
“院长让我转告你,明晚的麒麟宴,你陪他一同去参加。”
走到门口,夏雨晴又转过身来,“对了,下次买苹果,要买那种红一点,大一点的,别买这种酸不溜秋的。”
陈九州目光微微一凝,一切正如自己所料。
夏雨晴必定已将自己行踪告知院长。
先前他们猜测自己是站在太子一派。
而张子阳又是自己老师——相国严策的门生。
为了求证自己到底站在哪一边,院长一定会带着自己参加文武百官齐聚的麒麟宴。
并且,必定会将自己推上台面。
华灯初上,麒麟殿外早早挂起了大红灯笼,殿内礼乐大作。
这场庆贺金科状元张子阳的麒麟宴,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尽皆前来,无不想沾沾这喜庆之气。
晚宴尚未开始,在座的官员们已经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金科状元张子阳有龙翰凤翼之才,深受陛下喜爱,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啊。”
“陛下的眼光能有错吗,张大人,你莫不是想将他招为女婿吧,你两个女儿都已嫁给了状元郎,还有女儿可以出嫁吗?”
“实在不行,我那妹妹守寡多年,招为妹婿也好。”
“哈哈哈,张大人您可真幽默,您是想凑齐一家子的状元郎吗。”
陈九州和夏雨晴坐在院长萧黎明下侧的位置。
夏雨晴一边拿着桌上的水果狼吞虎咽,一边说道:“看不出来状元郎还挺受欢迎的。”
陈九州淡定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抬头瞥了一眼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张子阳。
“陛下驾到。”伴随着太监长长的高喊声,皇帝从侧方缓缓走了进来,往御案前一站,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帝看起来面色不错,几天前刚结束的殿试上,他钦点了那个文采盖世的年轻人为状元郎。
群臣行完礼后,皇帝一脸温和的说道:“今晚高兴,大家不必拘谨,一起喝一杯。”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待众人喝完,皇帝放下酒杯,冲着台下招了招手。
“来来来,状元郎,你可是我大魏朝百年不遇的奇才,今晚你是主角,朕也跟你喝一杯。”
张子阳受宠若惊,起身与皇帝饮了一杯。
酒毕,皇帝好像想起什么来,“状元郎,趁着高兴,不妨给大家吟诗一首。”
张子阳早料到会有这一刻,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场中。
甩了甩衣袖,昂头挺胸,张口吟道:“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这诗正是那晚在满春阁陈九州写给他的那首。
此诗一出,殿内一片寂静。
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帝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皱起了眉头,“张子阳,你,这是在骂朕?”
在大魏朝,大不敬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张子阳慌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帝,急忙俯在地上,“陛下,臣并无此意。”
皇帝站起身来,话语中有些恼怒,将这首诗给他翻译了一遍。
“好一句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就是说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究竟对朕有什么不满的,非得拐着弯的骂朕。”
都知道这个陛下喜怒无常,张子阳已经触动了龙须,此时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张子阳暗叫不好,被陈九州给坑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解释,张子阳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回头搜寻到了人群中的陈九州。
陈九州目光冰冷,他从张子阳的眼里看到了愤怒,恐惧和无助。
“陛下,此诗并非张子阳所作。”
萧黎明疑惑了,陈九州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夏雨晴则一脸无所谓,她早猜到陈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