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能从它身上讨得什么便宜,反而各自受了重伤。佛子只身前往,实在太过冒险。”
不卿目光飘向莲池,淡声道:“能活着回来便不算冒险。”
褚双拾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厘厘这么依恋那秃驴。现在她心头流的是那秃驴的血!他开始发愁了,厘厘这样还能离得开秃驴吗?
古苍龙目光暗沉地看着不卿的侧脸,方才那一刹,他似乎又见到了他所认识的那个高傲的不卿,那个漠视一切险阻的佛子。
千瓣莲是白莲,用鲜血将莲瓣养成红莲方能成心。养莲不能有一日中断,且只能用同一个人的血,千瓣莲有千瓣,每一瓣都要养,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陆压当年养千瓣莲用了千日,因为每日都要取血,所以养的时日越多对养莲人的身体损耗越小。
古苍龙算了算,从不卿摘莲到他来的那日,按照上诸天的时间,连千日的三成都不到。而大王的异常是从一年之前就开始了的,莫非……
“佛子是何时将千瓣莲给大王的?”古苍龙问不卿。
这也是褚双拾好奇的地方,他审视地看着不卿。
不卿的目光仍眷恋地停留在莲池内,那两个小人儿拔鹤毛拔得累了,正在摘莲蓬剥莲子玩儿。小偶剥了满满一手莲子,一颗颗往上抛了用嘴接着吃。千秋厘正是有样学样的年纪,小偶做什么她都跟着学,可是她手小,剥莲子对她来说太难了些。
她撅了嘴,不高兴地看着手里的莲蓬。
不卿伸手摘了一朵莲蓬,边剥边对古苍龙道:“一年前。”
“所以,你一年前就来了,把千瓣莲给了厘厘之后暗中躲起来,厘厘有了心便不能离开你,你故意让厘厘哭闹不休,为的就是让我答应你留下来。”褚双拾目光变冷,越想越寒心,“你可真是好手段。”
不卿纵身跃起,飞到千秋厘和小偶身边,将手掌中的莲子给他们母子俩分了,一人一把。千秋厘捧着满满一捧莲子,甜甜地笑了,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儿。
褚双拾冷眼看着不卿,对古苍龙道:“他这样的心机,我不放心将厘厘再交给他。”
古苍龙却道:“且听佛子怎么说吧。”
不卿飞回岸边,对褚双拾道:“不是。我并非是躲起来,我将千瓣莲送来之后,便去想办法为小偶恢复肉身,所以不得不离开。”
他从来是个不愿解释的人,遇事不开口,遇难不开口,遇误解也不愿开口。惟有与她,他不愿与她有一丝一毫的误解,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索性说开。
他坦然地看着褚双拾,“我没什么手段,也不会对她使什么手段,我宁可伤我自己也不愿伤她分毫。从前伤她非我本意,可纵使非我本意,我却是的的确确伤害了她。我的从前半生担负的太多,心中装的也太多,从今往后我心中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快乐,再不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不卿突如其来的剖白让褚双拾不知所措,他愣愣看了不卿半晌,嗤了声,“你与我说这些酸话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厘厘。等厘厘长大了你自己去求她原谅。”
话虽如此,自那日之后,褚双拾便将派去暗中盯着不卿的人撤了。
只不过,不卿对两个孩子无下限的溺爱也着实令褚双拾发愁,他认为在养孩子上,不卿到底是和尚没有经验,容易犯错。
比如,凡间像他俩这样大的孩子,早就已经入学启蒙了,哪像他们还整日大闹天宫似的在不死城上蹿下跳。
是该给他们立规矩的时候了。
他认为,从前他在养妹子上唯一的失误就在于,只顾着操练厘厘的修为,忘了教她读书习字,以至于把她教成个缺心眼儿。他手下不能养出两个缺心眼儿来。
于是,褚双拾一拍大腿,给母子俩请了个教书先生来,并事先警告了一众人等,不许干扰母子俩读书。
教书先生一来,母子俩的生活立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似每日散养的猴子一夜之间被圈养了起来。
那教书先生十分严苛负责,每日天不亮便要起床温书,不写完十个砚台的字不许吃饭,三日一考,考不过便要打手。
褚双拾不许人求情,谁求情跟谁翻脸。
今日又到了先生考试的时候,母子俩哭唧唧地和不卿挥手告别。
小偶可怜巴巴地看着不卿,“爹爹救我。”
比他矮一头的千秋厘有样学样,也可怜巴巴的,拉着不卿的袖子,“爹爹救我。”
不卿眼神一颤。
母子俩进入讲堂的时候,两张试卷早已在书桌上铺好。
不卿匿了身走进来,便见到母子俩都是一副看天书的模样,咬着笔,歪着头。先生正拿着一把戒尺,一下一下地敲着书案,敲一下,两人抖一下。
不卿走到千秋厘身边,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厘厘,答题之前,先要想清楚先生出题的意图是什么。”
千秋厘苦着一张小脸,“他想让我死。”
不卿叹了口气,现出了身,唤了声“小偶来”,牵了千秋厘的手便往外走。先生又惊又怒,“你敢带他们逃学?大公子追究起来谁负责!”
不卿边走边道:“你对大公子说,就说这段时日他们累着了,我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