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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正襟危坐,石板的高度还是有的,我坐在边缘的位置上,脚正好能够踩在地面上。我摆出了一副很有排面的样子,连神色都调整的有些悲天悯人了起来——没办法,脸被吹了一路,我现在处于一个面瘫或半面瘫的状态,要是笑一笑,我怕变成都市传说。
但是进来的人却出乎我的预料。
“安娜。”我没有想到,在这里第一个遇到的人,竟然会是她。
虽然小五条之前说了他们把安娜偷偷藏在了这里,用来引诱尊哥和室长,但是我以为,也就是在非时院的外围搞事而已,毕竟这里面还有黄金中尉——他可不是黄金矿工能比的,最强之王啊。
防线这就突破了?
就这么把安娜送进来了?
还是说,要用她来挑拨离间,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黄金之王救下了安娜?
我不理解。
但是安娜看到我之后眼睛一亮,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两颗弹珠,说不定就是靠这个能力一路找到了这里。
来找石板吗?
我不禁怀疑,这不会是被比水流设计的,就是让安娜来给他指路找石板吧。
我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大门外——我现在处于被害妄想的阶段。
毕竟背刺人者,人恒背刺之,我选择谨慎。
这么一个晃神的功夫,安娜就已经跑到了我的身边来,跟着我一起坐了上来。不过安娜有点矮的,她跳上来之后,红色的小皮鞋悬在空中。
现在仔细看,我才发现安娜其实是有些称得上“狼狈”的,她的衣服上有不少灰尘,看起来脏脏的,尤其是裙子上白色的蕾丝花边,浅色的袜子也有脏污,不过眼睛倒是亮得有些可怕了。
我的眼镜在下落的过程中,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但是靠近,我还是看到了安娜眼底深处的吠舞罗的花纹在发亮。
这算是使用能力的象征吗?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外面的王们可能也不是没有针对这个飞艇出手,说不定比水流那边已经打过攻防战了。
只不过,我啥也看不见而已。
想想看,动用大量的力量,打开圣域来攻击防御什么的——这不都是特效吗?
我能看见吗?我能看见个粑粑。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安娜看着我,脸上带着轻松,“我不知道这对不对,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永远一起生活下去。”
这是在劝我?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心(こころ)要回来了吗?”她问。
我想了想,快要背刺了,于是我点了点头,“本来心脏(しんぞう)就只是暂存在比水流那里而已。”
这个时候再演戏已经没有意义了。
万一崩人设了,我就甩锅给狐面男。
谁知道安娜歪了一下头,然后说道:“不是心脏,是心。”
啊这——
所以,谜语人?
我马上就严肃了起来,比谜语人我是不会输的,“心脏和心,本质上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总之按我的思路先走着。
安娜的表情变得纠结了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定定地看着我。
我简直后背发毛。
幸好没有眼镜,我只要坐直一点,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但是,没有心的话,你如何称之为你呢?”
……?
您就是当代哲学家?
“我一直都是我,永远都是。”哲学完了这句之后,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在为我保持自我一样,我感觉我这个文科生的阅读理解能力来了——这个“心”如果理解成人设的话,那安娜的话简直让我细思极恐。
我掉马了?
我怎么感觉我这次总是在掉马的边缘反复横跳?
“意识的集合体中,产生的新的意识,怎么来成为个体的意识?”安娜像是好奇一般。
我沉默了。
因为我一时间没有理解到位。
我在脑内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好像找到了一个理由——安娜是能够听到我身体里一些声音的,所谓意识的集合体,是说我的细胞血球们吗?
我是意识的集合体,而我自己又是单独的意识,这些细胞血球组成了我,而我成为了他们的——不能说是主人,因为之前就有过我被揍的经历了,所以,我只是一个集合体。
兆亿意识的集合——
我和他们心意相通,他们组成了我,而我又维系了他们。
这个形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
意识集合体,世界……意识?
这是不是世界意识的原理?
联想了一下之前关于头发和权外者的人设,好像是我自己开口说了之后,就真的一语成谶。
啊这——世界意识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