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之下, 我没有站立太久,走廊的尽头传来声音,庭院四处都还散落着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的感知能力比想象当中还要详细。
只是脚和木质的地板接触的声音, 我就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这是灶门炭治郎的声音。
奇怪了,像他们这样的剑士,脚步都是非常轻的,气息也很淡, 我竟然也能这样清晰的感知到。
我收回张开的双臂,才一转身就看到了刚换了浴衣, 很明显是训练完洗漱之后才来的炭治郎。
“您终于醒了,青先生!”炭治郎额头的斑纹更明显了, 直接和暗红色的头发接在了一起, 从半敞的浴衣口,我能够看到他结实的肌肉,手上带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伤口和厚茧。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那样阳光,带着烫人的温暖;明明是我更大,但是被他注视的时候, 我总有一种喊哥的冲动。
是我的问题吗?
“让你们担心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意外的却并不觉得干,“我睡了很久吗?”
他点点头, 拿着手上的水壶从走廊上进到了庭院中, “已经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
我惊讶了一下, 我好像只有一种几分钟、几个小时的感觉, 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吗?
“如果不是忍小姐和珠世小姐再三保证您的身体没有出问题, 狛治先生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他说着,抬起喷头水壶,在我的脚下开始浇水。
???
看着他的行为,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在干嘛?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炭治郎马上就停了手,笑着说道:“一下子都没有意识到青先生醒来就不用浇水了。”
我又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不会是因为炭治郎每天来给我浇水,所以我才会没有那种干涩的喉咙吧?
“我以前只和竹雄一起观察过我们家山下那条河里的花,所以一开始对水的把握不太好啦。青先生睡着的时候有感觉吗,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浇水好像有点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单指头挠了下脸蛋,“不过后来我就按照和妈妈一起种菜时候的流程了。”
很多水?
我想起那个隐约存在的梦境,我说怎么感觉自己是沉在海里呢,原来是你小子的锅啊!
“青先生很容易照顾呢,舒服和不舒服的时候,身上的味道都很不一样。”炭治郎虽然已经停下了手,但是我感受着泥土当中的湿润程度,他浇水的时候可能因为分不清我的根到底埋在哪里,所以整片院子他都会浇到,这可是个不算小的工程,每天都要做的话,也是相当消耗时间的。
我正想要感激的他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
他最一开始说什么来着,按照什么的标准来照顾我?
种菜?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一个月的沉睡醒来之后,我好像不仅是嗓子不干,也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我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除了浇水,你还有没有做其他的……”我艰难的问着他。
听到我的问题,他冲着我比出大拇指,带着毫无阴霾的笑容说道:“放心啦青先生,我也有好好施肥的!”
你说什!么!
施!肥!
施什么肥,炭治郎是山里长大的、连列车都没有见过的孩子,难道是什么农家肥吗?!
冷静,我要冷静。虽然灶门炭治郎是个淳朴的乡下孩子,但是他毕竟是个聪明孩子,肥料什么的,肯定只是个称呼而已,应该不是我想象当中那样的——
“都是定时松土之后直接浇进去的,不是现在城镇里卖的那些啦,都是我请大家帮忙一起做的,很天然!”炭治郎一脸骄傲,“尤其是珠世小姐和狛治先生,真是帮大忙了呢。”
狛治先生,怎么连你也沦陷了?
我真的,面如死灰,感觉自己的胃在抽痛。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诚实,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猫猫流泪头.jpg。
“怎么了吗,青先生?”炭治郎的鼻子动了动,大概是注意到了我身上弥漫着的悲伤,“难道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事。”只要我不眨眼,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炭治郎的鼻子不会出错,他能够看出我有心事,但是却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知道他事想到了什么,于是就马上把话题转到了我应该更关心的地方去了,“狛治先生只要有空是一直会守在青先生身边的,不过可能是临近大战,狛治先生的训练越来越严厉了。”
狛治先生已经融入到鬼杀队中去了吗?
我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炭治郎看着我露出的笑意,心放下了一大半。
“青先生要去看看吗?”炭治郎问道,“我一般来浇完水之后,都还要再去训练的,一起吗?”
去看看鬼杀队的训练吗?
我确实很好奇,于是兴致满满的点了点头,换上了房间内准备的浴衣,我和他一起出了这个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