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完全黑了下去, 这个时候距离太阳升起来,应该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
而我现在的情况,是绝对等不到那个时候的。
“咳咳咳——”那种需要生存的本能让我将分散在外面的力量全部都收回了身体当中, 在被吸收的鬼破坏身体结构的同时, 进行着修复。
折时候, 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抱了起来。
是熟悉的味道,狛治……先生……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个意识,下一刻我就完全失去了对外的所有感知。
或许是因为身体到达极限之后,一种无意识的对自己的保护, 也或许, 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更加复杂的原因。
我并不是失去了意识,只是失去了感知而已。就像是五感被封闭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小世界一样, 或者用一种更加简单的方式来形容, 我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梦境一样。
和先前那个短暂而奇怪的梦境一样,纯白的空间带着无尽的白色,非常伤眼似的。
这次没有人能叫醒我了, 封闭的五感让我根本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青先生……”
好远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
“青先生!”
绝对不是错觉!
我回头,远远的,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点。
不对,不是黑点, 这是一个人。
在这样一个无限延伸的纯白的空间中, 突然出现的一个活物让我异常激动,我赶紧几步加速冲了上去。
明明是很远的距离, 我刚刚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黑点那样远的距离。但是魔幻的是, 我还没有跑几步, 就猛然间和对面的人站在了极近的、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
是辉利哉。
果然,他也在昏迷中吗?
这是连接的梦境,还是……我自己的臆想?
这是很难分得清楚的边界,我蹲了下来。他的脸色很好,比之前分开的时候还要好很多,小小的年纪不应该拥有的苍白的嘴唇和发青的眼底都消失了。
“辉利哉,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摸了摸他的头。
但是抬手就发现,自己的手心脏兮兮的,有灰有土有血迹。
精神体是依托身体而存在的。
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精神的投射自然也就是什么样的。
辉利哉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仔细的查看着。其实伤什么的早就没有了,留下的都只是一些痕迹而已。
我庆幸的是,这样精神体的存在并不会感知到疼痛,或许也是有梦的特性在吧,不然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这样自然的和辉利哉进行对话,甚至没有办法自然的进行这种大幅度的动作。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样快步的行动和蹲下的动作都已经说得上是大幅度了。
“也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我和辉利哉并不知道原因。”说话的不是辉利哉,我视线穿过辉利哉延伸过去,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两只木屐,我顺着衣服的方向往上看,果然是产屋敷先生。
如此说来,果然是突然陷入昏迷所以被拉到了这里来吗?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
毫无疑问,这是我的世界。
但同时,也是不受我控制的世界。是会在危险的时候,将我、以及用我力量连接起来的人全部拉到这里的世界。
产屋敷先生的身体不能再熬下去,所以被拉了进来;辉利哉年纪太小,又同时在诅咒刚刚祓除不久的时候,就开始接手了一半鬼杀队的工作安排,同时他失眠的时间比产屋敷先生时间更长,所以身体其实也是危险的。
只不过,因为他们和我的精神同调,所以在我一直用强烈的意识保持着长时间清醒的时候,才会如此清晰的影响到他们的身上。
原本,这样的力量是会在他们身体的诅咒中消磨掉的,但是因为我必须帮助他们温养身体,所以越发会刺激他们神经的力量才会长时间起效。
大致相通了这些,可是构造这样一个纯净的世界的又会是——
我脑子中灵光一闪,能够在我的世界里随意行动构筑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
是我,又不是我的。
我心中了然,雌蕊——只有和我互为半身的雌蕊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是我的雌蕊,从来就没有完全的长成过。
在最初的发育中,我的雌蕊来不及化形和我合二为一,鬼舞辻无惨就杀死了当时的我。
所以,身为雌蕊的那一部分灵魂丢失,我从来没有真正找回来过。
我的能力边界很窄,何尝不是因为缺少了半身的缘故。
那现在——雌蕊在为我筑造意识空间,难道是因为,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吗?
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我疯狂想要回忆起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耳后一凉。
下意识的我就将辉利哉扯过来,抱在了怀里。
产屋敷先生用他可能这一生都没有过的顺畅的速度,一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住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他的血滴在我的脸上,我马上调整姿势,将辉利哉推在我的身后,保持着半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