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黑暗当中, 我还可以混一混,这白炽灯还亮着——
我的心在一个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同时,紧张的人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就在我都已经打算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 原本暧昧之声骤然而停,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机械的声音。
“谁?!”西村日下厉声大喊。
但是开门的速度却没有停下来, 门的开口冲着我。那人踏进来半只脚,我甚至已经和他对上了视线, 他那惊讶的眼神好不掩饰,嘴看着就要张开。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枪响和西村话未说完的“等等”,一颗子弹就这样穿过他刚刚露出的脖颈, 顿时鲜血疯狂涌出。
有意思的是, 被击中了脖子的人没有立即毙命,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的压着脖子上的伤口,然后朝着第一眼看到的我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
但是,这个位置的伤过于致命。就算是先前惠子小姐反抗的意外都伤人到了那种程度,这次专业的枪击根本没办法支持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
才不过几步远的功夫, 他就狠狠的撞上了离他最近的书架。
好机会!
我双手一松,文件坠落的声音和他身体撞击的声音合在一起, 紧接着整个书架都跟着剧烈晃动了几下。
趁此机会,我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在了书架的影子中。
“你做什么!”西村日下沉重的脚步极速赶到门口, 可这时推门进来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气绝,只剩下宛如金鱼一般凸出的眼珠子, 看着十分瘆人, “这是巴塞洛那家伙手下的人, 你干嘛杀了他,这会有多少麻烦难道你不知道吗!”
说着,西村日下激动了起来,从文件的缝隙中,我看到他不由自主手舞足蹈的那种焦虑样子,方寸之间来回踱步。
“行了,事都已经做了,如果为难,直接将我卖给你们组织就好了,我是不会怪你的。”女人的声音充满了黏腻的感觉,亦步亦趋的走到西村身边,但是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的杀机。
我想,但凡西村敢露出一丝一毫想要出卖这女人的破绽,下一颗子弹绝对会直接贯穿他的头颅。
“卖给谁,琴酒吗?”西村嘲讽道,“哼,真要是叫琴酒那个夯货知道了,到时候先死的人,岂不一定是我?”
琴酒?夯货?
你最好有胆子当着琴酒的面说这种话。
我酒厂大哥也是你可以随便嘲讽的吗!
“没错,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所以我们见面之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女人的语气缓了下来。
我腿部的肌肉紧绷着,半蹲在地上,手指撑着书架边缘,准备着随时移动或者攻击。
“啧,你不该打他的脖子,弄这么多血,我们现在怎么收拾?”西村烦躁的揉了下额头,然后低下身子去看那人的尸体,“这张卡……果然是巴塞洛的卡,晚上没有主管的授权,他们这些小虾米可进不来。”
“也就是说,要么是巴塞洛让他来做什么,要么是他偷了巴塞洛的卡吗?”女人猜测着,“不过是哪一边都无所谓。你和巴塞洛的关系本来就差,现在出了这事,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往你身上泼脏水的。”
“泼脏水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西村说话间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定,看上去有些外强中干的感觉。
不仅是我这么觉得,那女人自然也听出了西村的心虚。
她轻轻靠在书架上,“巴塞洛那个废物自然不足为惧,可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要是泄露出去,以琴酒的手段,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你还有活头吗?”
“少卖关子,你只说怎么做!”听着女人的话,西村更是焦急,现在正是凌晨,距离有人再来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刚才那人倒在血泊中,染红了地毯不说,血迹还沾染在了纸张文件之上,这要想全部收拾掉,可不是他们俩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且,我也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一直拖下去,若是等到天亮了,我就要遇到麻烦了,到时候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溜走可更是困难万分。
“这还不简单吗,既然另一个分部出过事了,那这边出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反正……”女人说着便靠在了西村身上,手指在他身上打折圈,“我们要的东西,今天不是已经可以拿到了吗?”
她话说完,便不再继续。西村内心很显然在挣扎,纠结着沉默了下来。
需要拿到的东西?
就是刚才他们在找的那些资料吗,我的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内侧口袋里放好的微型相机,他们取出来的资料,我都留了档。
因为语言障碍和专业障碍,我暂时还无法解读上面的内容。
“上次那是琴酒性急,这次要找什么理由?给这小家伙扣个帽子?”西村站起来,脚尖顶着尸体有些嫌弃道,“说得轻巧。我看倒不如直接让你们那边接管,反正到时候找个替死鬼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虽然看不到,但我感觉那女人一定是翻了个白眼。
“没必要冒那个险,我上头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嘛——你知道琴酒为什么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