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泰主动承担了一些繁重的任务,像其他参战几方就不必像他这样忙碌。 这其中最潇洒的杨忠,战斗结束后碰个面参与商讨了一下战利品的分配,便从宇文贵处领取了一部分粮草物资,当即便率领所部人马沿着来时道路轻装返回,其他分配给他的人马物资,后续将由夏州负责帮其输送入州。 宇文贵所部人马虽多,牵涉人事也颇繁琐,本来也应该是比较繁忙的一个。但他只是着令麾下各部胡酋商讨分配方案,再将分给夏州的人马俘虏按照比例分给诸部,诸部则返输回来钱粮物资,再由宇文贵交付联军其他几部,夏州的事情便也基本结束了。 当然看起来比较简单的一套流程,那也是有宇文贵乃至其整个家族时代居住夏州所积累起来的威望作为后盾,否则这些豪酋们各自你多我少的争论起来,几个月未必能争论出一个结果,乃至于直接刀兵相向。 东夏州在战争过程中受损比较严重,贼军们凡所途径预见的那些当地稽胡部落,几乎无一幸免的都遭受了戕害,就连李穆这刺史都被围困州城多日。 照理来说东夏州各种抚恤善后工作应该不少,但李穆却是非常清闲,鲜少有胡酋入府求告伸冤,而他也不会主动的入乡就户去访问。 官府与民众之间可谓是生疏有加,诸部族完全不知官府有灾后抚恤救亡、恢复生产的职责,李穆也不打算借此加强官府权威、深入群众,对这些人死活都不关心。 这算是比较典型的玩忽职守的懒政,但在史书上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为政清静,民吏怀之”。但也不能说其人就是官德败坏,本身便武夫出身,逢此乱世幸得不菲功业,但本身又实在乏甚主政一方的才能和经验,与其胡搞一通,不如相安无事。 李泰自是做不到清静无为、与世无争,满脑子的卢大计催着他抓住一切可作利用的机会。 几场战斗结束后,各处俘获与主动投降的离石胡众再被收聚起来,一共得到了一万三千余众,这其中老弱妇孺便占了大部分,虽然仍算是一股比较可观的胡部势力,但跟渡河尹始那数万人马相比,却是势力锐减。 可见就算西魏霸府并不重点经营陕北地区,此境也绝非什么人都可纵情驰骋、全不设防之地,柔然曾经可以、高欢曾经可以,但离石胡还是不够资格。 李泰打算将这一部离石胡保留下来,一部分俘虏还是从别方俘获当中交换过来,放弃了其他方面的战利品分配,换回来一个完全受他控制的上万人的稽胡部落,这买卖究竟是亏是赚,仍然有待时间来检验。 本身实力的锐减大大消磨了这些离石胡的凶悍之气,再加上刘库真这家伙竭尽所能的配合,李泰对此胡部的掌控还算得力,没有什么波澜的便将他们引赴东夏州境内的魏平城附近安置下来。 眼下已经是深冬时节,田野之间鲜有产出,上万规模的人吃马嚼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李泰原本还沾沾自喜于此战消耗有凋阴刘氏和夏州宇文贵报销,可在收容了这一部离石胡后,从夏州那里领来的报销物资全填进去还不太够。 魏平县周边地区虽然说资源禀赋不差,但想要进行大规模的生产起码也得到明年开春,李泰自不是什么解放稽胡穷苦大众的救世主,救下了他们又供给基本的衣食,当然也是需要回报的。 所以入境之后,他便先组织当中的丁壮沿此周边巡察勘测,将此段奢延水上下游一百多里的范围初步纳入将要屯垦的范围,在一些险峻处建造一些戍堡坞壁以作防守,偶有遇上什么储量可观又品质不差的露田煤铁矿脉,便也组织人手圈占挖掘起来。 单凭离石胡众,自不足以将此境完全开发利用起来。而且尽管有刘库真配合统控,但李泰安插在其中的耳目汇报这些离石胡众归乡之心仍然非常的顽固,并不想久居此境。 眼下只是受困于恶劣的生存环境与刚刚经历的惨烈战事,这些离石胡众不得已只能聚集起来相依为命,若这问题不加重视起来,那么来年开春田野资源丰富起来,这些胡众一定会大量的出逃。 所以李泰便也收起怜悯之心,先在今冬尽可能的将这些离石胡俘虏的能量压榨出来,给魏平城周边营造一个屯垦基础,再招更信得过的胡部来实际经营。 李泰在魏平城留驻一段时间,瞧着离石胡众们劳作渐上轨道之后,便留下一部人马于此驻守,自己则南下返回了黑水防城。 黑水防城外,早有一群人马等候在此,眼见李泰率部抵达,纷纷趋行迎上,或称主公或称阿郎,也有直以官职相称者。 “防城遭受骚扰深不深?” 李泰翻身下马,瞧见防城城墙上略有毁坏痕迹与增设的防御工事,便望着此间防主朱勐发问道。 “郎主率部于北境追剿贼军之际,黑水下游数部贼胡便又聚结来扰,仆等即刻组织人马进行抗御反击,将诸攻扰尽数打退,谨记郎主命令固守城戍,未作进击。” 朱勐连忙叉手回答说道,他们这些贺拔胜旧部早将李泰视作新的主公,希望李泰能带领他们为旧主公报仇雪恨,故而对李泰也都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黑水下游的黑水胡本就是李泰今年要重点防控的对象,只是没想到入冬后又出现离石胡这一过境强龙,但黑水胡的侵扰也并没有因此消失,还是如之前所预见的那样发生了。 由于此前准备充分,加上朱勐这员宿将坐镇此间,最终还是没让这些境内杂胡得逞。但想要将之赶尽杀绝也困难,铁骑强军可以灭亡一国,但若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