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易如是讲完,宋默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会和这个破落监斩官被关在同一个牢房。
宋默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宋如是一个小小的监斩官到底会犯什么罪被关在这里。
想到这里,宋默便好奇的问道:“我说状元爷,你怎么也遭了牢狱之灾?”
易如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可别寒碜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能不知道吗?”
宋默心中明白,其实这易如是也是一个可怜人,外人看来他虽然是个赘婿但毕竟娶的是宰相的女儿,自然是风光无限。
可明眼人都明白,易如是不过是宰相唐泽礼用来笼络他哥哥易乾的手段。
易如是又说道:“其实,我之所以被下了大狱,不过是被人下了套。”
说完,易如是倒也没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原来半月前,作为监斩官的易如是接到了一纸文书。
文书上写明让易如是从死囚犯人里提出一个名叫贾老大的死囚斩了,易如是自然不敢怠慢派人连夜从大牢里提出死囚贾老大。
第二日菜市口,只等午时三刻刽子手刀法利落,一刀便割掉了那死囚贾老大的脑袋。
本来这事办的漂漂亮亮,没想到当晚易如是便被京府衙门的衙役捕快请了过去。
原来啊,这监斩一事办脱了手。
等问明了事情真相,易如是哭笑不得。
这文书上写的是处决死囚贾老大没错,而那死囚犯叫贾老大也没错,可错就错在提人的时候给弄错了。
这死囚犯中有一人姓贾,因为家中排行老大所以便叫作贾老大,而好巧不巧的是这死囚犯中还有一人也叫贾老大,而这人则是建安京中有名的泼皮地痞,道上的人给面子因此叫他贾老大。
这监斩文书所要处决的人是那泼皮贾老大,而提人的时候显然搞错了,给把另一个贾老大给弄了出去。
本来都是死囚犯,这事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所以易如是就算发现弄错了人也没放在心上,仍然自顾自的忙着,没想到当晚就被请去了京府衙门。
这搞错监斩犯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好在二人本就是死囚犯,倒也不算什么大罪。
照理说,京府府尹唐礼会给易如是一个面子,但不知为何还是把他给关进了大牢。
易如是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到了这里,我易如是就算再笨也知道是有人给我下了套,十有八九就是我那便宜老丈人干的。”
听易如是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宋默又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易如是。
只见易如是照旧穿着常服,脸上红润气色不错,显然是被人好吃好喝的招待。
宋默二世为人,远要比易如是看的通透。
易如是虽然被人下了套,但绝不是他那便宜老丈人干的,因为无论怎么说易如是都是他的乘龙快婿,加上他需要军中易乾的支持,所以断然不会自降身份做这样的事。
当然,易如是大婚之夜逃婚,唐泽礼绝对是喜闻乐见易如是下大狱遭罪的。
但从易如是这目前的状态来看,给他下套的人绝对是个聪明人,他既给了易如是一个下马威,做到了对他的敲打,又没有过于挫他的锐气,以免让宰相唐泽礼难堪。
如此拿捏有度,想来此人定不一般。
宋默想通这些却并没有对易如是言明,而是默不作声。
而到了末了,易如是还不忘吐槽一句:“唉,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呵呵,你这算个屁啊,没两天你就能出去了,论倒霉谁能比上我?”
突然,隔壁一间牢房传来了一个人冷笑的声音。
宋默和易如是抬头望去,却看见那人也就二十出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两眼血红,显然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易如是不满的说道:“这位兄弟什么意思?”
那人又是一声冷哼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是有人在故意敲打你,邀功给你老丈人看呢,我跟你打赌要不了三天你就能出去。”
易如是没有说话,他不是个蠢人,现在被人点通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宋默看那人一脸阴霾,便出声问道:“这位小哥,你是怎么到了这里?”
那人先是冷眼看了一眼宋默,然后才沉声说道:“也罢,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果然,那人回忆了片刻讲出了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叫姬多多,是水府衙门最后一个捞尸人……”
……
建安京城。
建安之北,风水上讲是玄武抬头,玄水之土,京城的水府衙门便偏居一隅坐落在建安北城的边上,和北城的永安门挨着。
永安门是大燕镇守北漠妖国的门户,城门用的是万斤的雪花玄铁,身着玄铁重甲的镇北军城楼之上一刻半的时辰巡查一次,绣着白虎的战旗端的是威风凛凛。
如果说永安门有多气派,那水府衙门就有多破落,户部几乎都忘却了这北城还有一处衙门,已经是七八年没有拨款,衙门里早已经是跑的七七八八,只有水上捞尸人一脉倒还勉强撑着门面。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