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个张家的人全都是突然神秘消失的。
宋默此言一出,除了夏雨脸色没有太大起伏,其余不良人等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张家虽然本脉人丁不旺,但旁支宗族多有附庸,家丁丫鬟老妈子,烧火厨子看门人可是上上下下足有二百来口。
这么些人忽然之间全都消失,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胆战?
“这不可能吧?兴许是张家举族出去祭祀了呢?”一个不良人缩着脑袋弱弱的开口说道。
他的话显然不怎么能让人信服,要知道此时可是不逢年也不过节怎么会举族祭祀,再说了那些丫鬟老妈子总不能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吧?
“夏帅,要不你给他们解释一下?”宋默看向一脸了然的夏雨沉声说道。
宋默这句话给足了夏雨面子,夏雨正色着点点头然后沉声解释道:“宋老弟说的没错,我也认为张家这两百多口子人是突然消失的,就在这间房间内便可找到两处证据。”
剩下四人皆是半信半疑扫了一眼房间,只见房间内的摆设整齐有序,并无半点异样。
夏雨也没期待他们能发现什么开口道:“其一,这间房门从里面落了栓,而且进门之后我便仔细检查过门栓并无被破坏的痕迹。”
夏雨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道:“由此可见,张玉河和他的夫人昨夜是关门落了锁,而且绝没有再出去。”
“说不定他们也走了窗子?”一个不良人开口质疑道。
夏雨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有这个可能。”
那质疑的不良人见夏雨肯定自己,有些得意,但随后夏雨撇撇嘴说道:“除非这里不是张家。”
“啊这…”
“其二,”夏雨指着书案上抄了半篇的金刚经说道:“这篇金刚经抄到一半的时候,人才突然消失,你们仔细看最后一个字的笔锋是不是很平稳?”
其余四个不良人都凑了过去看那书案上的半篇金刚经,果然如夏雨所说金刚经抄到一半。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最后的想字写了一半戛然而止,不是那种有事耽搁的碎墨感,而是像写到这里抄经人和毛笔一同消失了一般。
四个不良人并非酒囊饭袋,看到这里也是脸色难看至极。
“这可是二百多口子人,我就不信狐妖能有这么厉害的妖术,给我搜,我就不信整个张家没有一个能喘气的。”夏雨一咬牙发狠说道。
这长宁县百年张家二百多口子人要是都被妖祟弄死,说不定连圣人都会惊动,到时候别说是他区区一个不良帅,恐怕整个长宁县衙都得换上一茬。
宋默心中也是犯了嘀咕,要知道狐妖只是天生魅惑,应该没有这么强大的妖术才是。
心中揣着疑惑,宋默也开始有样学样的在张家搜寻着。
虽然他心里明白张家断然不会有人存在,但还是怀着一丝侥幸。
万一呢?
小半个时辰之后,宋默进了后院。
后院挖了个浅湖,浅湖边上青石子路,围了不少的亭阁。
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绿色的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花纹,亭子各有四个翘角,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只铜制的风铃,一阵风吹过,风铃发出叮叮的铃声。
在这空无一人的偌大宅院里,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后院一室厢房,宋默推门走了进去。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除此之外,厢房的中央坐着香炉,里面的熏香清谈而悠长,既不沾衣也不随身,却很是久长。
即使香炉冷寂了几日,屋内的那种淡香依然还在。
这是赵月淑在张家时住过的房间。
宋默突然皱起了眉头,揉了揉鼻子深吸了口气,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果然是狐妖。”宋默低声说道。
他已然明了,屋内无论是香囊还是熏香都是为了掩盖另一种气味。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香味,不同于凡香的俗气,那种香更倾向于摄魂。
宋默只觉得吸了一口身上便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强行压制了那种冲动,身上的些许变化才慢慢平静。
狐妖在修炼得道之前身上都有一种浓重的体味,但化形之后便会变作特殊的香味,对于天生魅惑之力更有益处。
宋默面色一变,他突然感到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熟悉,因为他今早纵马长宁县街市的时候就曾遇到过。
回头一看,只见门外走进两个人来。
腰挎朴刀,不良人朱柯与麻小泗。
“小子,还真是冤家路窄。”麻小泗皮笑肉不笑的讥讽道,一只手按在了朴刀的刀把上。
朱柯也是不搭话,冷着脸走到了窗户边上。
得,二人一左一右封住了宋默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