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在脖子上逼着他跪地投降的刀,提醒他他不会醒过来!
李琛屈辱地跪下了。
而后和所有鸿固城城卫军的兄弟们一起,被聚集起来,被强行驱赶着毁坏了鸿固城的护城大阵。
在护城大阵的哀鸣声中,在他亲手斩破自己守护的大阵节点时。
他真觉得那个胖子,是世上最恶的魔!
那胖子要求所有人归顺齐国,为齐军前驱,不从就杀。
杀得血淋淋,杀得人胆寒。
他亦再次跪下了。
而后竟被认命为将官,分了两千城卫军降兵给他,在没有施加任何限制的情况下,命他去偷袭南边的钴蓝城……
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愤怒,和迷茫。
轻易地就被破了城,被杀了主将,也轻易地获得了信任,轻易拥有了倒戈的机会可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
……
“为什么?”
这亦是姜望的问题。
鸿固城的占领过程虽然相当轻松,但怎么说也是一座大城,价值不会低到哪里去。
可重玄胜好像完全不打算在这里做什么文章。
他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破坏护城大阵,摧毁城池里储藏的战争资源。大开府库,能带走的全带走,带不走的全毁掉。
第二,把鸿固城用于战时传信的飞兽全部放出,写了许多封求援书,全部加盖了城主印。
第三,在驱赶守军破坏护城大阵后,逼迫他们投诚。而后把这些投降的城卫军分成几军,就地选拔将领统御,东一军,西一军,儿戏般地驱使他们,去进攻相邻的其它城池。
尤其是最后这一件事,姜望完全看不到意义所在。
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投诚这种事情不是这般容易。在锡明城是威逼利诱分化,用尽了手段,也仍不能保证夏军真心臣服。
今次在鸿固城如此粗暴行事,这些人肯定出城就倒戈。
把这些降军分队派出,除了加速暴露他们的行踪、底细,还能有什么作用?
“会洺不是临武,临武府那时候乱成一团,战线在北部八城胶着,没多少人能注意我们。占据了锡明城,我们还有一定的腾挪空间。会洺府则不同,呼阳关一日不破,后方就是铁板一块。他们大可关门抓贼,而我们已是孤军深入。”
重玄胜解释道:“进城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夏军信骑?毛色青白相杂,马尾上绑了青色系带的那种。”
姜望略想了想:“是看到过。”
重玄胜嘿然一笑:“我还抓了一匹,就在队伍后头呢!”
也不知他是什么恶趣味,现成的有,却非要姜望先回忆一下模样。
“所以呢?”姜望问。
“这是飞兽之外的另一种战时沟通手段,这种马名为玉台青骢,是夏国自景国高价购入的军需物资之一他们战后重建的驭兽院实力不够,培育的妖马很不理想,只能外求。比起咱们的踏风妖马,玉台青骢寿命稍短,但跑得更快,在燃烧生命的时候,速度甚至可以翻倍。”
重玄胜对夏国的情况如数家珍:“夏国军方有一套玉台青骢巡游体系,专用于通讯隔绝的战时。在混战中的临武府,这种体系已经失效,在会洺府却还保持着动态联系。鸿固城今天失陷,最多三天,消息就会传遍会洺府。甚至于呼阳关那边,也很快就会得到我们并没有去新节城的消息,从而发现问题……我们在这里不可能呆得住。”
“那不是还有三天时间么?”姜望道:“这么一座大城,总归可以利用起来,做些什么。”
重玄胜笑了:“你是对这座城池有什么执念吗?能做什么呢?无非效仿锡明城故事,多抓一些俘虏。但这里与锡明城的情况不同,俘虏没人接手,又不能搞屠杀……咱们冒险留在这座城里,毫无意义可言,毁掉一座护城大阵,消灭一个护国大阵的节点,就是咱们已经到手的最大功勋。除此之外,就别多贪想了!”
“那你到处发信,驱逐败兵,将整个会洺府的水搅浑……接下来是想去哪里?”
重玄胜反问:“假如你是夏国人,是刚刚被咱们赶着去进攻其它城池的夏国人……你会觉得我们要去哪里?”
姜望视线落在重玄胜的军服上,挑眉道:“绍康府?”
此时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在来鸿固城之前,要换上绍康府军的军服!
“绍康府乃是鱼米之乡,此地出产的灵谷天下有名,行销列国,是夏国重要的财税来源。如果可以,我也想打烂那里……在绍康府占一城,比在临武府打三座城的收获都更多。”重玄胜笑道:“所以他们也绝对不敢轻忽!”
先掠锡明城,再掠鸿固城,收获如何,只消看得胜营一众士卒的精气神便知了。跟着重玄胜姜望,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在敌后来回穿插,转战千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但无一人叫苦!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收获满满。
因为每个人所得到的东西,都已经超乎想象。
不夸张地说,整个得胜营,现在已是人人富贵。
重玄胜创办的德盛商行,现今生意已经做得极好,但一年的营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