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聚拢。</p>

他平缓地转过目光，与在座的每一个人对视，好像非常尊重你的意见，非常认真地看着你。</p>

“我嬴武从来敬重英雄，姜阁员和计将军，都是孤非常佩服的人物！”他说着，又笑了笑：“长安是自家人，在这里我就不夸他了。”</p>

此处应有笑声，以示气氛融洽，君臣相得。</p>

但计昭南冷面无波，姜望静待下文。</p>

所以甘长安“哈哈”了两声。</p>

嬴武并无恼意，简单地接触，他便大概了解了这两人的风格。遂开门见山：“不瞒诸位，孤这次西出长城，目标明确。有势在必得之念，需要大家襄助。”</p>

这位大秦太子表现得很坦荡，诚恳地看着姜望：“但孤与姜阁员，大约有些心结需要解开，如此才有通力合作的可能。此行并不容易，若不能齐心，定不能成。”</p>

姜望并没有否认‘心结’的存在，甚至直言：“秦太子说的是哪一个？”</p>

嬴武脱口赞道：“姜阁员，孤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真诚，坦荡，不遮不掩，好男儿当如是！”</p>

大秦太子的夸奖绝不虚伪，但姜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p>

隔着跳跃的火光，嬴武与姜望对视，他看到那似乎宁和的眼眸里，无喜无悲。他明白这是一个饱经荣辱的人，心中有自我的定见，绝不在意他人的褒贬。</p>

所以嬴武直接道：“本国的那段历史公案，并不隐晦，史书明载，天下可知。孤知晓，姜阁员与怀帝后人嬴子玉，情同手足。”</p>

姜望道：“情逾手足。手足可以断，我不能失去赵汝成。”</p>

他身为太虚阁员，本该不偏不倚，平等对待诸国诸方。但他作为“姜三哥”这个具体的人，无法遮掩他对小五的私心。</p>

他就是那种会站在赵汝成身后，与嬴武为敌的人。他并不掩饰这一点。</p>

嬴武感慨道：“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朋友？子玉也算无憾。”</p>

“他有很多遗憾。”姜望道。</p>

嬴武道：“嬴子玉实在无辜，祖辈失位，与他无关。他在帝室，又有雄才，却生而不逢。好在他如今在草原做驸马，听说夫妻恩爱，也过得还算安稳。姜阁员，你若居中做个调和，他若能有意――孤可以做主，使他重回嬴氏宗谱，以大秦为他后援。他的父亲、祖父，乃至于在他幼年养他的河西郡王嬴德清，孤都将恢复他们的名誉，令他们得祀香火。大家毕竟血脉同宗，如今天各一方，也多少有些唏嘘。咸阳是游子的家，欢迎他常回来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