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也是我们墨家最高等级的贵宾。我们不会在云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墨家万古以来的精神,以及我个人的道德观,也决不允许我们一错再错。”
“您是衍道真君,天下顶尖的大人物,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来骗我一个小小的神临。”祝唯我点了点头:“我相信您。”
鲁懋观道:“惭愧——”
“我不原谅。”祝唯我道。
这四个字简单、直接、干脆,像是哔剥一声炸开的火星,一瞬间炸开,也一瞬间结束了。
即便是鲁懋观这样的宗师人物,也愣了一下。
墨家真诚道歉,不惜为过往的错误,付出巨大代价。祝唯我和凰今默欣然同意,双方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这难道不是一段佳话?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原谅”这三个字,他事先并未想过。
“没关系。”鲁懋观很有宗师气度,心平气和地道:“还有什么墨家思虑不周之处,还有什么令你心气不顺的地方,你尽管直言。你能想到的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谈。墨家弥补错误的决心,一定会让你看到。”
祝唯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您刚才说,你们已经释放凰今默。那为什么,今天不是她来找我?”
鲁懋观这次过来,拥有巨大的权限。不怕祝唯我不开价,墨家绝对有资本做出任何弥补。
但唯独对于这个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应:“这……”
“你们杀不死她,或者说如果她被杀死了,你们也不必再来找我。”祝唯我字句清晰地道:“我想是因为……她自己不肯走。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愿意被你们不明不白地抓了,又不明不白的释放。”
“不算不明不白。”鲁懋观说道:“墨家愿意为此事公开道歉。一定还你们以名誉。”
“还不明白吗?”祝唯我在这个时候咧开了嘴:“她不需要道歉。凰今默不需要道歉。这世上只有一种方式能够纠正你们的错误,而那种方式,在她手中,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我不太理解。”鲁懋观脸上的皱纹皱得更深:“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要靠自己来报复墨家?你们要自己决定报复到什么程度?年轻人,有什么误会是不可以解开的呢?你真正清楚墨家的力量吗?你知不知道,就算墨家根本不管你们,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你们也伤不到墨家分毫?”
祝唯我说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你们寄望于凰唯真?”鲁懋观摇摇头:“轩辕朔尚且功败垂成,虚渊之尚且未能登顶。凰唯真未见得能够归来啊。”
祝唯我只是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鲁懋观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看来你意已决。”
祝唯我提着他的枪直着他的脊梁,虽然面污身污,这一刻却有不可直视的锋芒:“你们希望我去不赎城带走她?抱歉,你最多只能带去我的尸骨,并以此加深她的仇恨。”
“我永远尊重她的选择。
“我也没资格替她原谅。
“因为被你们打落尘埃,被你们抓起来关在囚室里的,是她,不是我。”
鲁懋观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这一刻表现出来的坚决,反倒只是双手微垂,叹了一声:“那么……我明白了。”
巨大的压力笼罩在这座庭院。
姜望紧紧握着他的剑。虽然他知道在鲁懋观面前他们根本不具备反抗的能力,但他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祝唯我出事。
但鲁懋观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离开了。
院中是安静的。
这样的情景毕竟不能叫人平静。
祝唯我仍然站在院中,看着姜望,惨笑道:“你道他为什么不杀我,也不抓我?因为我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
他是太锋利、太骄傲的一个人。
这种锋利和骄傲,在强大不可逾越的墨家面前,只会一次次地伤到他自己。
让这样一个人承认自己的无力,多么残忍啊!
姜望松开剑柄,与他对视:“我不知道你的生死对墨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你活着,我就还有大师兄。你死了,我就没有大师兄了。”
“啊,你真的是,你小子。”祝唯我拄着薪尽枪,就那么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了。整个人松懈下来,怔怔地看着天空。
姜望扭头去问姜安安:“安安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有自己的判断。我问你,你觉得祝唯我哥哥刚刚的选择对不对?”
“那有什么不对的呢?”姜安安道。
“怎么讲?”姜望问。
“叶伯伯跟我讲过噢。”姜安安大声道:“做错事的人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但受伤害的人不是必须原谅!”
“很好。”姜望满意地笑了:“你去给哥哥们分吃的,我来给他们分药材。”
姜安安脸上的神采飞扬,一瞬间就没有了。她的公理正义,人道光辉,这时候被绑得很紧。三两口把手里的禅面酥吃完,接过叶青雨递给她的食盒,付出很大的决心,缓慢地向这些伤残人士走去,试探地问道:“你们……吃的多不多呀?一人分一块,要得不?我这里也不多喔。”
……
……
“啊呀呀,姜望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