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立刻说道:“回小姐,现如今归为闻人家了。”
沈离经有点疑惑:“沈府那么大,又死了人,他们怎得选了这个地方。”
“也不是,奴婢年龄小,但听其他人说过,沈府自五年前叛乱起了火,烧了一大片,把一旁的闻人府也波及了,修缮起来麻烦,适逢闻人家办书院,就向圣上请旨把沈府和闻人府并到一起了。”
沈离经:“那么大个地方总不会光是书院。”
桑采:“这倒是自然,丞相没有分出单独的府邸,还留在闻人府,也就把原先沈府的地方分给丞相了。”
沈离经挑了挑眉,说道:“他也不嫌膈应。”
桑采忍不住说:“小姐您也这么想啊,奴婢当初也这么觉着。沈府死了那么多人,那可真是血流成河,血渗着土都流出来了。尸体装了几十车连夜往城外拉,沈府好几个月没人敢靠近,听说那股子血腥气大半月后下了场大雨都没能散干净呢,就连沈府门口那青砖里都是干了的血。”
她的语气听上去还有点可惜。“沈家怎么就反了呢,不然今日定是风光无限,那么大一个家族倒了,北昌也是伤筋动骨,这大半个江山都因为沈氏晃了晃。”
桑采是个话多的,越说越来劲,红黎急忙止住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奴才的还要让主子提醒吗?”
桑采急忙就要认错跪下,沈离经挥了挥手叫她跟上。“去看看。”
红黎问她:“小姐要去哪?”
“去流云湖。”
流云湖位于城东,和里河相连,因为辰时会有雾气缭绕在湖面而得了这个名,每逢花朝节将近就会有大批小贩在湖边支个铺子兜售各色花卉,偶尔是真花,偶尔是绢花琉璃花,各色各样,不少名门望族也会让女儿这时候上街。
临近这时满街具是花香,还有一个花王比赛,夺得头筹便可赏一千两黄金,还能把一樽琉璃花抱回家。
想着这些她就突然忆起好几年前花朝节的光景,那时候她和蒋子夜傅归元二人刚从青崖山回来,她刚被赐了和徐之修的婚约,心中不快,拉着傅归元上街买花。她听说了大公主蒋嘉宁想要出个风头夺得头筹,于是买了不少上品花拿上去比,甚至还亲自登门闻人府,让闻人府借棵红梅。
人人都知道,整个北昌在找不出哪里的红梅比得上闻人家了,他们整个府里都是红梅,闻人府的面积也就仅次于沈府了,沈府人多屋多,闻人府倒是花多。
当时她还和傅归元嘲笑闻人家以后衰败了还能靠卖花支撑门第,谁知道先败落的是她沈家。
她向来和大公主不和,自然是想着办法搅局,也就跑去闻人家借花。大公主想要闻人宴院子里的花,而闻人宴还在青崖山没回来,自然没人能替他拒绝,谁知道当天他不仅回来了,还一点面子不给的拒绝了公主。
闻人宴的兄长闻人复脾气好,就让公主在其他园子挑了一棵。当天沈离经看大公主不舒服,心中倒是舒畅不少,逼着闻人宴丢了书出去逛花市,她不过是随口提了句想要今年的琉璃花,当天闻人宴就搬了自己院中最好的红梅上去,不出所料拿得头筹。
闻人宴只是说他不喜公主,不愿意借罢了。当时沈离经是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最讲究涵养礼节的闻人氏嫡子能干出这种塞心事,她还和傅归元一起调侃了好久。
那樽琉璃花兴许在沈家倒后充归国库,又或者流落到哪个王孙手里,她也不在乎了。
桑采边走边说:“小姐有所不知,这流云湖要辰时太阳快出来那会儿最是好看,就像仙境一样呢。”
沈离经:“过几日便是花朝节。”
桑采又说道:“说起这个,过往的花朝节本是有皇子王孙参加的,不过前年三皇子遇刺,花王比赛乱成一团,死了不少人,圣上震怒。今年会在宫里举办百花宴,百官和皇室都会参与,如今大人是正四品中书舍人,您也可以作为女眷进宫呢。”
“如此......那我们回去吧,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小姐......小姐!你等等奴婢!小姐你慢点!”
“诶呦!”
身后有脚步声急匆匆地冲她们过来,沈离经一回头就感觉被狠狠撞上,她晃了两下被红黎二人扶稳,这才勉强站住身子,被撞到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几个人冲过来扶起地上撞人的小姑娘,又连忙给沈离经赔不是。
小姑娘还不到她的腰,看上去也才不到五岁。
红黎皱着眉:“哪家的丫头,好生调皮。”
为首的女人语气歉意却面上并无谦卑,身后的人牢牢抓住哭闹扑腾的小团子。无论是跟着的家仆还是女孩,身上的衣物饰品都价值不菲。
“无意冲撞了小姐,在此给您赔不是了,小姐若要赔偿尽管提......”
“放开我!我不回去!”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奋力扑腾,几个仆从面色没有一丝一毫松动,也不怕这女孩发脾气。
红黎听到对方说赔偿还有点生气,桑采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这是闻人家的仆从。”
沈离经没听到她们俩的话,还在打量那个小姑娘,她问为首的女人。“你家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