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尊良亲王和护良亲王,中纳言四条隆资和贴身侍卫赤松则祐也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满脸土气地坐在那里。
楠木正成行了一礼,将书信交给护良亲王。上面写着服部元成等人调查的各国有骨气的武士的名字。
“原来如此,向这些人下达命令就可以了。”
“您的意思是,要想推翻幕府,最重要的是在各国创造讨幕的机会。”
护良亲王从书信中抬起头,与兄长尊良亲王碰面,缓缓点头。
“还有,今晚,堡垒的所有建筑物都放火。这骚动敌人城堡很快会有反应,您们赶快逃走吧!”
“这、这是……”
“不,我无所谓。”
平时老实的尊良亲王制止了担心的中纳言隆资助。
“中纳言长得太高雅了,不适合当杂兵。那样的话,你还是剃头当和尚逃跑吧。”
听着护良亲王的戏言,隆资好像看到了自己看不见头发的脑袋。“先不说要不要当和尚,那我们待会儿在五条碰面吧。”
用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头,回应两位亲王。
那天晚上,从傍晚开始吹起的风唤起了草木的嗡嗡声,遮蔽了远处的声音。
幕府军以赶走房主的庄屋为大本营。里面的大将们坐在地上,仿佛要把大将的大佛贞直围起来。
大将之一的足利高氏抱着胳膊,无聊地闭上眼睛。大将之一的金泽贞冬环视诸将。
“攻打粮草已经半个月了,赤坂城也没有还手之力。据瞭望者说,都有人饿死了。我想明天应该就是总攻的时候。”高建也持相同意见。但是,讨幕之战就此结束,他多少感到遗憾。这时,外面的士兵冲了进来。
“城堡着火了,城堡里到处都有建筑物在燃烧。”
“什么?城堡着火了?”
说着,大佛贞直站了起来。于是诸将也一齐站起来,走出军营仰望赤坂城。
“这是……”
“嗯,城堡着火了。”
“是死心了吧?”
“那么,是自杀吗?”
诸将纷纷自言自语。
“召集士兵立刻进城,告诉他们里面的情况。”
大将贞直命令亲信。
第二天早上,足利高氏带着小弟直义和执事高师直等人进入赤坂城。本丸的营帐和箭楼都被烧塌了,到处都是受伤动弹不得的楠木残兵。
“兄长,这结束得太荒唐了。不过,区区五百大军,居然能支撑一个月半之久。”
高氏不顾心中钦佩的直义,一言不发地巡视城内。收集情报的师直也回到了高氏等人的身边。
“听受伤留在城里的人说,楠木正成和公主们一起在火光冲天的营帐中自杀了。”
“确认尸骸了吗?”
“是的,在废墟中发现了疑似当事人的头盔尸体,你看到了吗?”
“不,还是算了吧,反正都是耍猴。”
高明燮的回答出乎意料。
于是,直义吉看向他,心想怎么可能。
“哥哥认为正成没有死吗?”
“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不久你就会明白的。”
听到哥哥的回答,直义摸着下巴哼了一声。
消息传到了驻守山麓的大将大佛贞直那里。
“我告诉你。听说在烧毁的营帐遗迹中发现了疑似楠木正成的兜首。经向受伤逃得晚的残兵确认,认定是正成的尸骸,他们放声大哭。”
“是吗,这样就能给镰仓的得宗大人(北条高时)面子了,把楠木的首级示众吧。”
心腹离开后,贞直坐在折凳上,沉默不语。
在观心寺昏暗的正殿中,中院院长龙觉的诵经声回荡。在他们身后,南江久子等楠木人正虔诚地合掌祈祷男人们平安无事。
对幼子来说只是短暂的痛苦。与虎夜刃丸同岁的表弟明王丸很快就厌倦了,哭了起来,哥哥满仁王丸丸带他出去了。但是,虎夜刃丸耐心地坐在母亲身旁。严肃的诵经被冲进正殿的恩地左近打断。
“夫人,不好了,赤坂城……赤坂城沦陷了。”他的脸色苍白。
大家都紧张起来。年幼的虎夜刃丸也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气氛,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母亲的膝盖。
“左近大人,真的吗?那么,大人又如何?”
“这个……”
左近支支吾吾。和田良子抱着伦子,和甲斐庄的澄子面面相觑,屏住了呼吸。
“请告诉我。”面对语气强硬的久子,左近沉重地开口。
“昨夜,赤坂城内的营房和箭楼一齐燃起大火,早上幕府军占领了赤坂城。据说那里有被认为是正成、正季的大将们自杀后的尸体。”
场面瞬间僵住,正季的妻子澄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其他女人也跟着哭出声来。虎夜刃丸看着周围不寻常的情形,不安地抬头看着久子。
看到大家的样子,多闻丸站了起来。
“母亲、婶婶,父亲他们并没有死。父亲已经考虑周全了从赤坂城逃跑的方法。父亲说过要打一场不输的仗,难道会轻易自杀吗?”
她本以为多闻丸还是个孩子,听了他的话,久子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