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他直奔靖安王所在的书房。
此时的靖安王也是满头的包,前线军队已经节节败退,虽然勉强在距离赵郡城往南八十余里的马陵县挡住了朝廷大军。
但这并非守军功劳,而是朝廷大军狂奔上百里之后,也需要休整,才暂缓了进攻的势头。
“你回来了!沈安是不是没答应?”靖安王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去,有气无力地说道。
“确实没答应,不过他抓了我,又放了我!”皇甫仁轩点头又摇头,异常认真。
他逃出之后,一直心有余悸,劫后余生也没时间多想。
可刚刚回王府的路上,他仔细地想了一下。
龙朔虽然如今并无战事,但也是个防守严密的县城,从外面播种时还有军士巡逻便知道。
可他被救得太突然,而且回来的路上太顺利了!
若不是沈安有意为之,光靠救他的那一两百人,怕是很难。
“什么意思?”靖安王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上下打量了几眼儿子:“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他只是把我关了起来,然后……”皇甫仁轩把在龙朔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后,继续说道:“我猜沈安现在的态度是墙头草,既不想公开反叛朝廷,又不想得
罪我们和其他势力。”
“可他若是不把神火枪交给我们,我们最后定然都会输。”靖安王脸露哀容,悲叹一声。
他控制着赵郡和甘州,所以和北夏、西魏都一直有着秘密联系,能够获得大量的优质战马。
所以借此训练了许多战斗力强悍的骑兵,这是他一直能雄踞赵郡、甘州的资本。
可神火枪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神火枪虽然射程不远,可杀伤面大,特别是在骑兵对冲的时候,几乎是一枪倒一片。
“父王不必过于沮丧,沈安既然态度摇摆,就说明咱们还有机会!神火枪虽然厉害,但在攻城战中,却体现不出其威力,只要我们坚守住马陵县,也并非不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皇甫仁轩安慰道:“其实梁帝的压力一点也不比我们小!”
朝廷现在是四面楚歌,除了京城附近的核心州郡,几乎都已经倒戈。
所以在他看来,梁帝希望速战速决,一来可以震慑其他世家豪族,二来迅速解决北地战事,便可将徐昊天的主力抽调到其他方向。
“可我们能守住马陵吗?”靖安王可没有他那样的信心,沮丧问道。
“我立刻启程,亲自到马陵守御,有我这个世子在,守军的士气定然可以高
涨,而且我相信神火枪也绝不是不可战胜的!”皇甫仁轩慷慨说道:“而且沈安一定不会将他云州暴露在朝廷的兵锋之下。”
他自觉胸有韬略,却一直没有在真正的战场上展现过。
此去马陵,定要干出一番大作为来!
像沈安在落霞山那般的大作为!
不知不觉中,皇甫仁轩已经把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沈安,当成了心中想要攀比的对象。
“不行!”靖安王当即不答应,他有儿子四个,但除了皇甫仁轩,其他三个都是草包饭桶,不值一提。
他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好儿子,死在了马陵!
“父王,儿意已决,往父王允准!”皇甫仁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我靖安一脉乃是先帝嫡传,遭梁帝奸计才错失九五。”
“如今梁帝更是以莫须有之名,以皇帝之威讨伐,连克我数县之地,兵锋锐利直指赵郡,此乃是我靖安一脉危急存亡之秋,我身为世子,纵马革裹尸也要血洒赵郡,捍卫靖安一脉生死。”
慷慨激昂的言词,把神情颓废的靖安王也感染得为之一震:“好!好!好!这才是我靖安王的儿子!”
“父王允了!且与你同去!若是你战死沙场,父王让梁帝全家为你抬棺!”
他仿佛在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豪气干云。
那时候也曾仗马驰骋,是军中赫赫有名的悍将,与北夏之战光芒闪耀。
也正因为此,才得到先帝和太后的刮目相看,虽非嫡长子,却成为储君的最热人选。
只是岁月不饶人,曾经的辉煌已经成为历史,他现在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虽争霸天下之心,还未彻底泯灭,可却已经有心无力,再也拿不起枪,操不起刀了。
所幸,他还有个儿子,继承了他当年的风采!
他深感欣慰!
死,和足惧哉!
反正赵郡、甘州失败之后,他靖安王一家也免不了一死!
不如壮烈一些!
“父王,你不能去!沈安之事定然还未了结,你还要坐镇雁荡,随时作出回应!不管沈安用什么方式支援我们,我们尽管答应就是!”皇甫仁轩摆手道。
他始终相信沈安抓他又放他,绝不止是想两边讨好这么简单。
一定还有后招!
“你觉得他会如何做?”靖安王雄心壮志一番后,精神恢复了不少。
皇甫仁轩摇头道:“还不清楚,但沈安惯常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抓我放我便是暗度陈仓的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