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各个衙门申时初便散值。
国子监也不例外,伴随着嗡嗡的铜钟,无论是先生还是学生,都如潮水般离开。
沈安乖乖的跟在章文通身后。
老先生现在也是有品阶的官员了,自然有专门的官轿,不过章文通却把轿夫打发走了。
随手拦了一辆马车,生怕沈安跑了一般,等到他上了车,才费力的爬了上去,还神秘兮兮的跟车夫耳语了几句。
沈安干脆也不问了,上车之后便闭目养神起来,嘴角微微勾起。
老先生学坏了!
也知道“算计”人了!
马车走了有两三刻钟,方才停了下来。
沈安掀开布帘一看,不停地讪笑摇头。
好吧!
果然是自己父亲沈大福搞得鬼!
沈大福已经站在家门口,看到章文通赶紧迎了上去:“章老先生,您辛苦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而看向沈安的眼神却是一脸嫌弃,似乎想说,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家吗?
沈安耸了耸肩,明知故问的调侃:“爹,老师,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吃个饭跟做贼一样!”
“前几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沈大福抬起手就要打过去:“当着老师的面,再
胡说八道,看我不揍死你!”
他还记着公主生日宴上,沈安给他留下的深深伤痕。
这个逆子!
就不怕把他老爹给吓死!
不过这话前重后轻,怎么听着都像是一种凡尔赛。
章文通赶紧拉住沈大福:“沈老爷,前几天的事情,沈安虽然是铤而走险,但那也是迫于无奈啊!”
“他能在帝前化险为夷,也算是有勇有谋了!这事情,你可不能怪他!而且还要鼓励他!”
老先生是个典型的老学究,对黑白分的很清楚。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他又转头看向沈安:“不过你啊!子曰诗云,父母在子女不渉险途!高堂不出子女不行远路!你不能每次都让沈老爷忧心啊!”
“是是是!学生下次再也不敢了!”沈安只得连连点头。
这时,一顶官轿从不远处的转角拐了出来。
“公孙大人来了!”沈大福脸上一喜,兴奋的说道。
听到这话,沈安皱了皱眉,但章文通却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
“沈老爷!玄云怎敢劳动你亲自相迎啊!”公孙度从轿子上下来,便热情握住了沈大福的双手。
“公孙大人这话太见外了,你是朝廷从二品的大员
,我一介商贾,就算是十里相迎,那也是应该的。”
两人互相客套,如同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沈安和章文通也走了过去,拱手说道:“见过公孙大人!”
“免礼免礼!”公孙度眉开眼笑,摆了摆手:“咱们就别在这大街上客套了,一起进去吧?”
“好好好!是我思虑不周!公孙大人请!”沈大福一拍额头,对沈安说道:“还不头前带路!”
“是!”
沈安侧身,让出路来,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孙大人、老师,里面请!”
公孙度没直接迈腿,拉着沈大福的胳膊,两人携手走了进去。
沈大福脸上发光!
如今的公孙度,在朝堂上,那是跺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能跟这等人物称兄道弟,他能不嘚瑟吗?
可这对于沈安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要低调!
低调!
进入院中,沈大福早已经让厨下在凉亭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食。
酒水方面,自然是钻石级的锦酒和竹叶青齐备,以便客人挑选。
各自落座,自然先来了几轮杯觥交错。
微醺的公孙度放下酒杯,看着坐在下首位置的沈安说道:“沈公
子,我与你父相见恨晚,志趣相投。”
“作为叔父,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十分客气,又和沈大福攀交情拉关系,同时把姿态放得很低,颇有些礼贤下士之风。
“公孙大人尽管说,在下洗耳恭听!”沈安已经料到对方要说什么。
不就是想劝他当官么?
而且还是去他兵部,给他出谋划策!
这老小子,得了一次好处,尝到了甜头,竟然还不知足!
不过若是能对沈家和荣家有所臂助的话,他倒不介意再给这老小子一些好处。
“我们兵部职方司现在有一个郎中空缺,沈公子无论是才学还是兵道都有卓然建树,我想推荐工资入仕为官,为国效力!”
公孙度对沈安坦诚相见,开门见山。
他倒是想弯弯绕,可沈安的聪明,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跟聪明人说话,最好的尊重、直接。
章文通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公孙度之前通知他到沈家赴宴,务必要带上沈安,还特意交代要向沈安多灌输一些入仕的言语。
但没想到公孙度一来就抛出兵部郎中的职位。
对他而言,从一介布衣直接擢升为从五品的兵部郎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