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听到沈安的话,犹豫了!
跟一个没有官职在身的家伙道歉?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国子监混?
“怎么了?不敢吗?”
“要是不敢的话,直接给我先生道歉,也没关系的!”
沈安气势逼人。
事情是赵宝坤他们挑起来的,可是既然已经闹得如此,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这段时间,他总是被动的去解决问题。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决定主动一回,否则别人还以为他是软柿子,想这么捏就怎么捏!
“有何不敢?”主簿硬着头皮说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
沈安说完,双目炯炯地看向了赵宝坤:“赵公子,安排好了,通知我!”
口气如同吩咐下人一般,霸气!
随后扶着章文通,便往国子监里面走去。
主簿这次没拦着他们,任由他们扬长而去。
……
京城中,沈安的消息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传播开来。
全城轰动!
议论纷纷!
“这个沈安真是恬不知耻,丢了我们天下仕子的脸!”
“没错!他一介贡生,不谙圣人之道,竟公然挑衅先生,简直就是我们读书人中的败类!”
“以前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个败类,
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挥金如土,哪里像个读书人?真不知道他有何面目有何能耐,胆敢挑战国子监先生!”
……
郑有为他们给这些消息添油加醋。
压根不提主簿拦下章文通的事情,把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沈安。
将沈安塑造成主动挑衅,不敬师长的形象。
不得不说,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
沈家的人这段时间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指着鼻子骂!
门口更是常常被烂菜叶子丢得满地。
国子监里,那些贡生、监生也对沈安口诛笔伐。
章文通为免沈安受罪,便恩准他回家读书。
临走时还不忘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学习!
沈安自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荣家。
现在这里是唯一的净土。
“沈公子,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荣管家现在跟沈安的关系,相当不错,让厨下准备好酒菜。
两人相对而坐,推杯换盏。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咱都是大老爷们,总不能让人天天骑在你头上撒尿吧?”
“真要是这样,那咱还不如直接把下面割了,去宫里当差呢!”
“是不?老爷子!”
沈安脸色微红,醉意渐渐上来了。
他们喝的都
是提纯过的酒,比起浊酒,更容易醉人。
荣管家一直是下人的身份,虽不算卑微,但也谨小慎微的做人。
摆了摆手,将沈安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你啊你!既然称呼我一声老爷子,那就别怪我教你做人的道理!”
“我知道你才华横溢,更是经天纬地的商业奇才,又懂得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
“得罪了国子监主簿,以后你还能在国子监读书吗?而且你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父亲和姐姐,以后还要跟我们家小姐成家立室,你四处树敌,就不怕给家人惹来横祸?”
这些话说得在理。
甚至可以说字字珠玑!
可是沈安却不以为然,他直接端起酒壶。
歪歪扭扭在院中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皓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我若是不想得罪他们,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家小姐被孙喜望逼婚?”
“我若不想得罪他们,难道我要拱手将我二姐送给赵宝坤糟蹋?”
“不!我做不到!”
沈安仰头,酒水顺着壶嘴,哗啦啦地落在口中。
不远处的阁楼中,一道倩影妖娆的临窗而
立,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谁也不知道荣锦瑟在说些什么。
……
几日之后。
京都长明湖畔,微风习习,绿柳茵茵。
两旁的碎石路上,挂满了花灯,如同元宵灯会一般,把夜色照得通亮。
湖面上,几艘美轮美奂的画舫游船首尾相连,随波荡漾。
船内人头攒动,男男女女正各自围成一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各位才子佳人,请大家安静一会!听我一言。”
“在下郑有为,乃是国子监一名贡生。”
“最近国子监闹了个大笑话,想来各位都有所耳闻,才会闻风而动,赶来亲眼见证一下沈安这个文坛败类,是如何张狂的。”
“他甚至口出狂言,说要挑战天下仕子,将整个大梁的文人墨客都不放在眼中,一会就请各位才子佳人,一展胸中笔墨,将这狂人挑于马下!”
郑有为慷慨激昂,是个合格的演说家。
一番煽动性极强的文字,顿时把船内的气氛挑拨到了极致。
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