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沈安应命,梁帝脸上终释一分浅笑:“很好,爱卿办事,朕本放心,此事你可细心处理。”
“千万从速办理。”
“是!”
梁帝这怕是拖延久了,到时候太子方面会再起波澜,沈安心中清明了然,但想要把这件事办成,也不容易。
他手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都是身兼多职,包括那个于廉,总不能才把他从军队拿下,就再一次推入行伍当中。
怕不是这个位置,还要落在皇甫胤善手中。
稍加思量,沈安有了计较。
大事定,朝会散。
梁帝拂袖起身,目光扫过群臣:“诸位爱卿,散朝了,各自回去好好办差。别忘了临走之前,看看那个周知……”
“如此该死之人,朝堂之上,绝非只有他一个。”
最后这一句敲打,顿时弄得朝堂肃然,众人无不是默默无语,俯身叩拜恭送皇帝还宫后,议论纷纷。
“咱真的要去看那个死人?”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学究,扶着胸口长叹:“陛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多年没用过廷杖,今天可倒好,上来直接打死一个……这叫什么事啊。”
“花大人说的没错。”
中年的武将,也是颜面感慨:“我这些年从征,刀里来,火里去,从未怕过,可是今天……陛下言行举措,实在叫人胆战心惊。”
“看来这大梁朝廷,又要变天了。”
众人的斯语,沈安全都听在耳朵里,但他不知该说什么,一路上大发了冲他问好献媚的群臣,刚要走出紫光门时,却被皇甫胤善拦住。
“沈大人,缓一步行走,本王有话说。”
转过身赖,沈安将愁容掩去,转换出一副喜色:“王爷有何吩咐?”
“莫非大人要羞煞本王?”
皇甫胤善笑着走到沈安身侧,他压低了声音。“沈大人,其实我想和您谈谈,有关吏部任职的事。”
益王如此主动,倒是在沈安意料之外,多余的话不再说,稍加思量,他点头邀请皇甫胤善,到他家旗下的酒楼一叙。
“太好了!”
皇甫胤善摩拳擦掌:“这几日正好吃够了御厨的手艺,想要改改口味,沈大人如此一番美意,本王就久却之不恭了。”
“但是,今天这一场所有的花费,必须本王承担。”
沈安淡然一笑:“王爷莫非看不起下官?在加官家中的酒楼用餐,还要您来掏钱?”
“非也,非也!”
皇甫胤善此刻故意提高了音量,顿时迎来周围大臣的注意,这些机灵鬼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明显放缓了很多。
益王道:“沈大人不要多心,本王所以如此,还是要感谢大人,之前在淮水的帮助。你我同心同德,为朝廷办差没错,可是人的知恩图报。”
他这话说的,既标明了对梁帝的忠诚,同时也点破自己和沈安的关系,一举两得。
霎时之间,周围的大臣们各自心有所想,益王如此开诚布公的将他和沈安的关系绑定,可见这两人怕不是成了真正的联盟。
“那还用说?”
走出紫光门,一名投靠在太子旗下的武官,瞪着虎眼,气愤不已:“我看他们两个这是要狼狈为奸!每一个好东西!”
“不可胡言。”
身旁他的同仁忙拉扯:“咱们还是快去见见太子殿下,今日殿下只怕……会非常愤怒。”
东宫之内!
皇甫胤安归来之后,就把给他看门的两个侍卫,直接拉下去斩杀了,理由是在他归来时,侍卫竟然胆敢直视前方,这不是对他的不恭吗?
谁都明白,太子这是有火没地方泻,在这没事找事呢。
侯近山是个聪明人,东宫卫率说到底还是太子看家护院的本钱,不管这些人出没错,就算真的有错,他们也得尽可能笼络。
皇甫胤安下令之后,侯近山就让手下小太监把那两名侍卫带出宫去,每人发放三千银子休假两个月。
挨顿骂,休两个月还有钱拿,侍卫心里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殿下,不必生气,今日陛下所说的那些话,老奴也听到了,不过陛下那应该不是冲您。”
“放屁。”
皇甫胤安把手里的一对狮子头核桃攥的咔咔作响,“老东西这是明着要让我和他们俩,分庭抗礼,但是背地里面,他心里盘算的,一定是如何稳固自己权力。”
若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再把沈安也提拔上来。
当前沈安的权力和荣耀,已经超过所有品级,是当朝最为显赫的超品官,无论对他是否还有加升,都没什么作用。
梁帝还是这么做了。
理由显然,是想让他们能够和东宫的力量持平,同时皇甫胤善和沈安之间,还能相互掣肘。
“他们俩,看似亲密实则各有心思。”
皇甫胤善自信把这一切看的清楚明白:“老头子的性格我也了
解,他这会……搂草打兔子。”
“捎带手还把本宫也卷了进去,好手段。”
侯近山心中一沉,眉头顿时紧锁狞在一处,难道梁帝这一次并不是在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