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豫点头道:“原来是文质,是刚和清浅一道回来的?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好歹没成亲,要顾忌些外头的风言风语。”
见他用一副岳丈的语气说话,袁彬冷笑一声道:“清浅脸上的巴掌,是你打的?”
闻仲豫听袁彬的口气,像是兴师问罪,冷笑道:“我女儿,我想打便打,怎么?你还想给她报仇不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等你成亲后再说吧!”
袁彬脸上的神色没有起伏:“怀恩的案子知道吧?”
闻仲豫楞道:“怎么?他是他,我是我,这案子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先别撇清关系!”袁彬语言淡漠道,“若是不想被案子牵连,对清浅好些,若是再敢动清浅半根头发,锦衣卫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想让你牵连进去,有一万种办法!
闻仲豫激动道:“你什么意思?居然敢威胁我?我告诉你!闻府受到牵连,闻清浅也跑不掉!”
袁彬用刀背拍了拍闻仲豫的肚子,冷笑道:“清浅和我是皇上赐亲的,她必定能置身事外,清汾脑子不清楚,律法会豁免,杨夫人是女人家可从轻。闻阁老,你仔细想想清楚。”
闻仲豫想了想,可不是如此,到头来一家人唯独自己受牵连!
袁彬冷笑道:“好不容易当上阁老,可别因为小事翻船!”
闻仲豫被拿得死死的,不甘心回了一句道:“我知道了!”
袁彬将刀收走,笑着告辞道:“岳父是个明白人!”
闻仲豫瞧着他的背影恨恨道:“都是不省事的!”
清浅在院子里头,度日如年!
虽然有袁彬的安慰,但事实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
自己到底不放心,第三日上头,清浅带了白芍、瑞珠来到杨府门前。
初冬时分,草木萧疏。
杨府大门口有朱红的封条。
短短几日,府门口杂草丛生、花木凋零,几枝高出院墙的树叶萎败了,连石狮子都显得有气无力。
墙脊上停了几只鸟雀,有一搭没一搭地啄着瓦草,自得其乐。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白芍问道:“姑娘,正门封了,咱们是否去角门瞧瞧?”
清浅摇了摇头,不必了。
案子一日不结,杨府便会迅速凋零。
看与不看,于事无补,或许还会惹上大麻烦。
清浅叹息一声道:“走吧!”
此时,一辆油壁车停下,里头银铃般笑声传出来道:“这不是杨首辅的外孙女吗?这是在府门口凭吊过往的辉煌吧?”
苏静好!
清浅扫了一眼,苏静好今日花枝招展,头上金灿灿的,明显便是来瞧热闹的。
苏静好的脸上满是怜悯:“这可怎么办呢?杨府居然惹上了前朝的杵旨案,即使不连累闻府,恐怕清浅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清浅微微一笑道:“从五品诰命夫人跌入凡尘,日子恐怕也是不好过的。”
苏静好目光中有分明而凌厉的恨意:“我不过是丢失了一个诰命夫人,而你呢?说不定这回,杨府上下连小命都难保!”
清浅举起巴掌。
苏静好曾被掌掴过,在车里身子退了半步道:“你做什么?”
清浅冷笑道:“若再啰嗦,小心我一巴掌过来,这回打了也白打,你如今进不了宫,告不了状了!”
苏静好气哼哼道:“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夫君已经联合了许多朝臣,准备弹劾杨老首辅。”
清浅上前一步。
苏静好怕她动手,吩咐道:“咱们走!”
白芍啐了一口道:“泼妇!”
瑞珠扶着清浅上车。
清浅静静放下了帘子,心平气和道:“咱们走吧!”
苏静好的车马沿着墙根而行,走了不出二十步,只听一阵惊呼,接着便是臭气熏天。
白芍噗嗤一笑道:“周夫人的车,被人泼了粪。”
清浅掀开帘子,只见车轿上头全是稀屎,臭不可闻,哩哩啦啦滴入车轿中。
再瞧墙头,哪里有人!
周府车夫大骂:“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泼粪!”
无人应答!
苏静好的声音高声道:“赶紧回府!换衣裳!”
瑞珠笑道:“真是老天有眼!”
苏静好的车走后,见臭气熏天,清浅捂着鼻子正打算吩咐绕道,粉黛的头从城墙根冒出来。
粉黛举着粪桶笑道:“姑娘,奴婢在这里!”
瑞珠唉哟了一声道:“小祖宗,别挥别挥,小心弄姑娘身上。”
粉黛笑眯眯爬下来。
清浅戳了她一下道:“知道便是你在捣鬼!也不嫌脏!”
粉黛笑道:“奴婢见苏静好的车过来,便知道她要使坏,勺了一桶粪便跟过来了。”
瑞珠打了她一下道:“还不赶紧去洗洗,换身衣裳,小心熏着姑娘。”
粉黛笑着要下去。
清浅忙道:“擦擦手便是,我还有话问你呢。”
粉黛擦了一把手,坐上车。
一路上如同开了话匣子。
“昨日,奴婢爬墙瞧了杨府里头,大夫人和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