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在沈雨默的泪水中写成,清浅拿着她的书信,字迹颇为娟秀,每个字之间间隔稍开,连笔画之间都有些间隔,显得颇为松散。
清浅来不及细瞧,起身道:“沈姐姐,我会将你的信呈给孙老夫人,若是孙老夫人有回信,我便会送来,这期间沈姐姐可以好好静心想一想,若是有什么线索,下回我洗耳恭听。”
沈雨默期盼地瞧着清浅道:“清浅妹妹,你早些来,我一个人害怕,外头那人实在是凶狠得紧。”
“他也不完全……”清浅张嘴便想替袁彬解释,随后收了话头回去,“你自己保重。”
清浅吩咐青鸢收好了信函,起身往囚室外头走去。
里头在写信的时候,外头的袁彬见里头半日没有动静,连声音都没有,不由得又有几分着急,起身道:“怎么如此安静,莫不是有事,我进去瞧瞧。”
袁彬急着冲进去,正巧撞到出门的清浅,两人撞了一个满怀,清浅羸弱哪里能与袁彬对撞,不由得身子向一旁倾斜过去,眼瞧着便要摔倒,袁彬一把抱住她道:“小心!”
清浅的身子猝不及防进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飞鱼服上的丝线如同胡茬扎得她心中发慌,沉香的味道密密麻麻将她网住,如同小鸟在网扑腾。
袁彬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我以为里头出事了,想进来瞧瞧,不料你从里头出来。”
声音中竟也带了一丝起伏。
崇山还未说话,青鸢直接便掐了一把,提示他不要做声。
清浅窘得满面通红,挣脱了袁彬的怀抱,假意摸着头道:“簪子碎了。”
地上,玉簪因相撞坠地应声碎成了两截。
青鸢跺脚道:“可惜了玉簪,这是平时姑娘喜爱的簪子,玉质倒是一般,主要是当年老太爷所赐。”
袁彬捡起簪子道:“留着碎片,回头让人按照这样子,再打一支。”
清浅瞧着簪子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从袁彬手中接过一截簪子仔细瞧着,青鸢以为她舍不得低声道:“姑娘……”
袁彬吩咐:“崇山,即刻将沈雨默打死郡主的玉如意取过来。”
玉如意便在诏狱里头,崇山很快取了来,玉如意已碎成了两截,其中一截碎裂的尖锐处有血迹,应当是德安的血迹。
清浅吩咐崇山:“去玉石铺子按照这个质地,买一把同样的玉如意回来。”
袁彬随之吩咐道:“记得问玉石铺子的老板,这玉是什么玉,出产是哪里,年份如何,硬度如何。”
崇山听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嘀咕道:“夫妻两使唤我一个。”
青鸢咳了咳,崇山一缩头:“我这便去。”
青鸢则即刻道:“玉石铺子奴婢熟悉,奴婢陪凌大人前往。”
诏狱中只剩袁彬和清浅两人,袁彬邀请道:“玉石铺子买玉需要功夫,清浅姑娘随我去镇守使衙门奉茶,如何?”
镇守使衙门在诏狱一侧,清浅略想了想应了下来。
当茶香袅袅升起的时候,清浅打开沈雨默的信函,与袁彬一道瞧着里头的内容。
“外祖母见字如晤,雨默自小没了父母,蒙外祖母爱护在孙府长大,内心感铭,常恨无以为报,谁料月前却失手误杀表嫂,雨默不是故意的,事情是这样的……”
袁彬凑过来就着清浅的手瞧书函,只觉得美人如花在云端,清浅身上幽香扑鼻,肤如凝脂,姿态娴雅,让人生出许多绮念。
袁彬有些愣神,却见清浅翻过了一页,再瞧去只瞧见“外祖母千万要相信雨默,雨默出狱之后,必定好好孝顺外祖母,好好孝顺太后,弥补自己的无心之失。雨默在诏狱拜上。”
清浅合上书信,默默核算着书信和口供,似乎一字不差。
袁彬似乎不愿意就这么离开清浅身边,他亲手端着盘子指着玉如意上头的血迹道:“玉如意击打到郡主的脑部,碎裂的玉尖扎破郡主的头部,但玉尖并不深,不足以致命。我派仵作查验过,郡主的死和我意料的一样,是因为脑部的撞击,并非因为受伤。”
玉如意一截被崇山带走,一截带血的留下了。
清浅点头表示同意:“想必撞击得很厉害,口供和书信都说得很明白,当场郡主便昏迷不醒。”
袁彬没话找话道:“御医当时来过,脑部伤了只能缓缓养着,郡主当时又昏迷汤药不进,御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包扎了伤口吩咐静养,谁料当夜郡主就去了。”
清浅嗯了一声。
袁彬没话找话道:“清浅姑娘觉得这茶如何?”
清浅抿了一口道:“不错。”
袁彬咳了咳,似乎下定决心道:“清浅姑娘,那日我说遵守太后的口谕,并不是一时兴起……”
崇山和青鸢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柄玉如意,和打碎的如意一模一样。
崇山笑道:“文质,不负使命,我和青鸢姑娘买到了玉如意,铺子里头唯一的一柄呢,哈哈哈。”
袁彬的话被噎了回去,他的眼神再次扫过去,崇山一个激灵,老大这眼神很危险呀,似乎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清浅接过玉如意,问道:“问了老板,两柄玉如意的质地一模一样吗?”
崇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