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丛飞燕和清浅起身,出门接盘子。
丛飞燕笑道:“怎么不是昨日伺候的小师傅?换了你过来伺候?”
沙弥年纪不大,黝黑的皮肤,光头脑袋上发着油光,他笑道:“他病了,上头让小僧伺候夫人。”
丛飞燕上前接盘子道:“有劳你了,将早膳给我吧。”
沙弥笑道:“姐姐仔细烫着,或者我替姐姐送进去。”
清浅忙道:“不必了,里头呜呜泱泱全是人,惊着了姑娘们倒不好了,你先在外头伺候,稍后里头人吃完,我们再叫你进去收拾盘子。”
沙弥在廊下侍立道:“那小僧在此等候。”
清浅笑道:“多谢小师傅。”
清浅接过盘子,与丛飞燕进了屋内。
玉映笑道:“这鸡蛋和汤圆极好,夫人正巧昨夜没睡好,气虚需得补补。”
清浅扫了一眼窗外,神色一紧,低声肃穆道:“外头有刺客,你们照常吃喝,不要露出痕迹。李姑娘,劳烦你去通知方丈,让他多带几个沙弥过来。”
听闻有刺客,杨夫人惊道:“清浅?这话从何说起?”
第八十九章 劫持
杨夫人透过窗棱,见一个沙弥恭敬地站在外头,目不斜视,显然是个极规矩的人。
丁羡月好容易逮到机会,冷笑道:“极好的一个沙弥,怎么到了姑娘口里,就成了刺客?姑娘想要立功的心思我们都明白,只不过故弄玄虚,实在没有必要。”
清浅见所有姑娘目光都打量外头的沙弥,又急又怒道:“休要打草惊蛇,都给我看着自己的碗里,老老实实吃饭。”
突然而发的气势蓬勃而出,姑娘们都低着头老实吃饭,不再旁顾。
丁羡月冷笑道:“素日觉得清浅姑娘温婉贤良,想不到发起脾气来,比赵姑娘有过之而不及。”
杨夫人的眼中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自己留丁羡月下来,可不是让她嘀嘀咕咕,说自己女儿坏话的。
丛飞燕误以为杨夫人对清浅不满,急得忙道:“清浅姐姐既然这么说,必定有她的道理,请夫人耐心听姐姐解释。”
丁羡月低声道:“蠢货,岂不知你们是竞争关系,有她没你,有你没她。”
清浅顾不上和丁羡月拌嘴,低声道:“你们仔细看这沙弥的模样。”
玉映扫了一眼沙弥,笑道:“奴婢并未看出有何不同来?”
“与昨日的沙弥比起来,他过于黑了几分。”清浅分析道,“大林寺的和尚没有武课,只需在庙里念经念佛,最多就是下山打水砍柴,林子里头有树荫,沙弥们不至于晒这么黑。”
杨夫人沉思不语。
丁羡月冷笑道:“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比被人黑些,就凭这一点说人是刺客,未免太武断了。”
清浅低声道:“夫人再看沙弥的头顶,显然比脸上和胳膊上的肤色要浅了许多,若是天生黑,不至于有的地方白皙,有的地方黑。”
沙弥头顶白得发油发亮,杨夫人问道:“这说明什么?”
清浅斩钉截铁道:“这说明此人从前不是沙弥,他的头发是刚剃的。”
杨夫人打了一个寒蝉。
丁羡月看了一眼那沙弥黑白分明的头顶,恰巧沙弥回望过来,吓得丁羡月一哆嗦。
清浅又道:“方才我出去接此人的托盘,发现此人关节骨骼粗大突出,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这人必定是习武练刀之人。”
玉映发颤道:“这可如何是好?此人守着门口,我们出去不得,若是闯了进来,岂不是弥天大祸。”
清浅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我特特说起,里头呜呜泱泱全都是人,就是想着拖住此人。此人如今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处,想必不会铤而走险。”
姑娘们哪里有心思吃饭,脸上的惶恐掩饰不住。
清浅道:“请夫人换下衣裳,扮成丫鬟混在姑娘们中间出去。”
姑娘们的眼光全都看着玉映,在场的丫鬟只有她一个,不是她替杨夫人又是谁?
玉映期期艾艾道:“奴婢是很想替夫人的,可是奴婢骨架子小,夫人穿不下奴婢的衣裳的。”
玉映的衣裳宽大,怎会有穿不下一说,玉映这么说显然是不愿意涉险。
清浅看了一眼在场的姑娘,人人低下头去,显然都不愿意出头,姑娘们心中皆有一个念头,自己是来享福的,又不是来送命的。
“我的衣裳夫人能穿上。”丛飞燕道,“我来换吧。”
“我来吧。”清浅摇头道,“飞燕妹妹的衣裳,夫人才真是穿不下呢。”
丛飞燕身材小巧,不比玉映和清浅颀长,杨夫人身材瘦高,丛飞燕的衣裳只能到她的腿脖子。
而清浅今日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粉色裙衫,中间系着一根腰带,瘦些胖些都不妨的。
哪能让女儿犯险,杨夫人坚决不同意道:“不成!”
为自己母亲而死,清浅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她不由分说脱下外衣道:“赶紧换衣裳,稍后来不及了,我自有脱身的方法。”
杨夫人见女儿心意已决,只得在里间更换了衣裳,清浅换上了杨夫人的宝蓝色缎裙,插上杨夫人的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