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如今的燕氏不是你母亲,你打算用什么名义上门,若对方真是大燕氏,她以孝道的名义拦住你片刻,或是问你要朝廷的搜查令,你亲生母亲只怕即刻会被转移,或是被杀死。”
当然乘着大燕氏夜里睡着或是去探望小少爷之时救人,也未尝不可,可是事情就怕万一,清浅私闯内室被燕夫人抓住的前车之鉴尤在。
这种事情若是万一,就是万劫不复。
崇山捂着脸道:“这可怎么办?”
清浅支着下巴想了片刻道:“我有一计,可让大燕氏露出马脚,同时将大燕氏调虎离山片刻,乘着这个空档,凌大人速速带侍卫将真的燕夫人救出来。”
袁彬道:“你且说说。”
清浅低低说了自己的打算,凌崇山急着起身道:“此计甚好,咱们分头行事。”
袁彬再次深深瞧了一眼清浅,贼丫头几个字到嘴边被他咽了下去:“派人手暗中保护凌大人和怀海。”
三人密谋之时,芝兰正跪在燕夫人跟前告密。
芝兰清秀的脸上因嫉妒有些扭曲:“奴婢亲眼见到清浅上的马车,赶马的人是奴婢的邻居,名叫春成,奴婢听母亲说,春成哥如今进了锦衣卫,跟的便是咱们大少爷。”
赵嬷嬷问道:“可看清楚了。”
“奴婢从小和春成粉黛一处玩大的,岂能看错。”芝兰磕头道,“清浅此女善狐媚,不仅和大少爷勾连,便是二少爷如今有事没有也往她那里跑,奴婢担心她带坏了爷们,故而冒死请夫人早下决断。”
赵嬷嬷狞笑道:“老奴一开始便觉得清浅这丫鬟不简单,果然是里头有阴谋。”
“好,好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大燕氏气得脸色煞白道,“等她回来,把她绑了押过来,我倒要瞧瞧她这回还有什么说辞,居然敢背着我和老大勾结,她到底要干什么?”
芝兰心下一愣,夫人怎生不怪清浅水性杨花,勾搭爷们,倒说她私下勾结大少爷,大少爷不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吗?这又是什么罪名?
大燕氏气得合衣在美人靠上生了一回闷气,只听外头小丫鬟在外头道:“回夫人,枢密使陈夫人递帖子拜会夫人。”
“不见!”大燕氏摔了一个盅子道,“往日吩咐过你们,上门拜会的一律不见,你们难道忘了不成?”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赵嬷嬷上前低声道:“夫人,别人可以不见,枢密使陈夫人是必须要见的。”
大燕氏蹙眉道:“为何?”
“那贱人刚进京不久,当众被孟夫人讥讽,是枢密使陈夫人出言为那贱人解围的。”赵嬷嬷称呼小燕氏为贱人,她冷笑道,“陈夫人是为数不多的和那贱人关系密切的,只不过这十余年陈夫人随夫赴外省就任,两人淡了下来。”
大燕氏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若是不见,我倒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罢了,让婆子接陈夫人进府奉茶,你为我梳妆吧,我去见见这位陈姐姐。”
赵嬷嬷提点道:“夫人只消与她寒暄几句,说说离别后各自的境遇便是,其他可以一概不提。”
“知道了!”大燕氏揉了揉太阳穴道,“那贱人这些日子还是不肯说出诰命印信的下落吗?”
赵嬷嬷叹气道:“饿饭、打骂、威胁,什么法子都使用了,这两年这贱人就是不肯透露半分诰命夫人的印信在哪里,奴婢将府里都快挖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印信。”
“第一年宫中大典,我借着生子躲过!今年大典,我借着老爷病重告假!明年你让我拿什么借口不进宫?”大燕氏气道,“但凡进宫,礼部是要核对印信的,我若是拿不出来便是大不敬!”
正是因这个原因,大燕氏不敢轻易杀妹妹灭口。
突然,大燕氏冷冷笑道:“逼得我急了,我索性再灭凌老头子一次,然后上书远离京城为夫守孝,什么印信也不用了,那贱人也不必留了。”
赵嬷嬷边为大燕氏披上衣裳,边笑道:“夫人好计谋,这倒是个法子!”
大燕氏对着铜镜照了照,抿了抿发髻道:“走吧,随我去接陈姐姐。”
眉梢的朱砂痣在发梢中若隐若现,如毒蛇之芯。
第六十九章 以身伺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