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兰冷冷转头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变态!”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被扇的倒向梳妆台,尖锐的耳鸣声中,她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笑:“在这府上,我才是唯一的权威。今儿再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辱骂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换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话音未落,男人已经转身出去。
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谢芷兰伸手抹去,又听见男人的话:“今儿是第一次我饶过你,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她支起身子慢吞吞移动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脸上鲜红肿胀十分明显的手掌印,她捂着痛到发烫的脸,机械的上妆。
她现在有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决定……
薛序的伤并未大好,可是纪嘉戚不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人贴身伺候,不得已还是由他今儿来当差。
眼看府外马车旁的薛序面色惨白,谢芷兰狠狠皱眉,对走在前面的纪嘉戚道:“你未免太不人道了,好歹让他把伤养好再当差。”
纪嘉戚依旧淡淡的背手踱步:“我说过了,他是侍卫,我是主子,这是他的职责,不要试图说这些让我动容,因为这些根本就不管用。”
谢芷兰叹了一口气,“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你好歹让他到阴凉处避一避,他身上还有伤,一出汗发脓,不知何时再会好了。”
纪嘉戚冷哼一声:“你倒关心他,别忘了谁才是你正经的主子。”
谢芷兰沉默了,那一瞬间她决定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讲一句道理,这个我行我素到极点的男人是根本一个字都不会听的。
事实也如此,在进宫的路上,他们二人果然一句话也没有,谢芷兰有些窘迫,十分受不了这种缄默的气氛,纪嘉戚却显得自得其乐,他淡淡坐在那里,仿佛有一个他自己的世界,谁也进不去的世界。
路上还遇到了谢兰儿和陈澈的马车,谢芷兰撩开马车窗户帘子看了一眼就放下来,轻叹一声道:“你这招简直是杀人诛心。”
纪嘉戚“哦”了一声,像才回过神来似的:“说说看,怎么个杀人诛心法?”
谢芷兰依旧淡淡的:“其实你打坏了陈澈吧?在返京那条路上,咱们被山匪绑架的那天下午,那个时候其实破布就已经得到了你的授意,打废了陈澈,他此生都没有办法生孩子了,对吗?”
纪嘉戚耸耸肩:“那又怎么样?”
谢芷兰对他这个态度十分无奈,仿佛人命或者是一切都微不足道,残忍极了。
“所以你让那些山匪把谢兰儿搞怀孕了,陈澈会误以为他还有这么一个孩子保留着,他会为此感到窃喜,你就会像看笑话一样欣赏他那可笑的窃喜,对吗?”
纪嘉戚挑挑眉:“不错,可是,哪又怎样?”
谢芷兰仿佛累极了:“没怎么样,就是敬佩殿下的足智多谋,反正他杀了春娘的爹娘,这么做也算是让他吃吃苦头,而且,以他那副德行,这件事恐怕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让他接受这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也算是为春娘出了一口气了。”
纪嘉戚笑道:“你现在是我的门客,春娘是我的侍妾,于理于情你都该称呼一声春娘夫人。”
谢芷兰顿时被噎住了,这个男人果然知道用什么办法来羞辱她,她点点头:“好,好啊,春娘夫人,是春娘夫人。”
气的看向窗外,纪嘉戚笑着拽拽她的发梢:“生气了吗?因为昔日的丫鬟突然成了和你一样的主子了吗?甚至地位还比你这个门客高一些。”
知道纪嘉戚是故意这么问,谢芷兰点点头配合他:“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现在一没地位,二没权势,生活在您的皇子府,简直是如履薄冰啊。”
话音刚落,纪嘉戚就狠狠的盯着她,显然是气急了。
谢芷兰高兴于把这个残忍的男人气到,让这个善于攻心折磨人的男人尝尝这种被人攻心的滋味,也算是为春娘和薛序出了一口恶气。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直到皇宫的路上再也没有一句话,刚下了马车,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笑呵呵的迎了过来:“可把五殿下盼来了,老奴年纪大了,在这风口站了许久,哎呀皇城这个月份风沙大,可给老奴眼睛迷的,眼泪哗哗流啊,眼神也不好了,半天看不清人,就说刚才丞相府的小姐,半天没看清……”
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谢芷兰头疼的狠狠皱眉,这老太监怎么跟念经一样絮叨了没完没了,纪嘉戚反倒一直含笑听着,时不时搭几句腔,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走到一半她算是听出来了,这老太监贼着呢,接着插科打诨的机会,把什么秘密都偷摸的透露给纪嘉戚了。
想来也是,如今纪嘉戚的未婚妻是丞相之女,朝堂死局被打破,他有了丞相的势力自然水涨船高,谁都想来巴结他。
这个老太监也不例外,上次进宫可没见他和纪嘉戚说了这么多话。
这个五蛋还真是能成大事啊。
想起今天是皇后和乐贵妃的宴请,这两个站在权利中心争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个女人在场,自然少不了一番明嘲热讽,唇枪舌剑,想起自己这几天为了春娘的事,几乎熬白了头发,哪里还有时间管什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