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锅底。
陈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家儿子干出这种事情,一朝回朝,哪个不长眼的御史参他一本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澈有勇无谋,梗着脖子:“我会娶姑娘的,我干的事,我负责。”
纪嘉戚也道:“酒后乱性是本殿不对,我愿意带芷兰姑娘回京。”
“好!”老爷子一拍桌子:“既如此,两位便把芷兰和兰儿带回京罢,我们谢家,断没有这么败坏门风的女儿!”
此话一出,刘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淌。
“只是…”冬宝颤颤巍巍站出来:“小姐现在找不到人,会不会出事啊?”此话一出便遭刘氏狠狠瞪了一眼。
“无妨。”太子黑着脸道:“我们会派人把姑娘找回来的。”该死的纪嘉戚,想他堂堂太子看上的人,竟被他捷足先登!
说什么受人算计,他握紧了拳头,谁会算计他们二人呢?!他简直放肆,谁看上的人他都敢抢!
有薛序在,谢芷兰跑到天边去也能被抓回去,此刻她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谢枝蔓还傻乐:“没关系,姐姐可以住在我们府上,和蔓儿一起玩!”
谢芷兰敷衍笑几声,转头看站在马车边上的纪嘉戚,有些想不通,怎么就和男二建立了这种联系呢?
许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纪嘉戚回头,走近低声道:“怎么了?”
谢芷兰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对不起殿下。”
“对不起?”纪嘉戚声音透出一丝寒冷:“你不愿意和我回去?”
“芷兰,你不愿意吗?”
谢芷兰低着头不予回答,她不能看这个人的眸子,他的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蛊惑人心。
薛序在一边看着,有些心疼谢芷兰被自家主子骗得团团转,主子何必呢?愿不愿意又有什么重要,反正由不得谢芷兰。
主子还真是会哄女人,好处都让他得了,谢芷兰还怪不到他头上。
这就是典型的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唉。
谢兰儿气焰重又嚣张起来,她自诩太子麾下一员,前途无量,更看不上谢芷兰了,下巴往天上挑。
谢芷兰现在烦得要死,没有心思和她斗。
快上马车时,刘氏顶着核桃般红肿的眼睛,给她手里攥了一大把银票,谢芷兰有些动容,虽不是亲妈,但那样浓厚的慕孺之情,她又怎能感觉不到?
她攥着刘氏的手道:“你信我,谢芷兰会幸福的。”
“那个…”她抿唇,意有所指:“冬宝以前是陈氏的人,野性未除,笨手笨脚,女儿离开后,还请母亲多为我调教调教。”
刘氏会意,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她从前干过什么事,我都桩桩件件为她记着!”
“那就好,五姨娘临产之前这些时日,母亲也请多照顾些。”刘氏知道夺权时宋婉仪出了力,也轻轻点点头:“会的。”
时辰已到,谢芷兰眼泛泪花,攥着刘氏的手:“母亲,去读书,识字,现在还不算晚,不要读什么三从四德,你要站起来,才能做你自己。”
刘氏点头,对马车喊道:“五皇子,照顾好芷兰,臣妇跪谢!”
马车里传来温柔清润的声音:“会的,夫人。”
马车队伍走出好远,她还跪地不起。
谢芷兰还不死心,她撩开帘子,极目而望远处秦岭山环绕,雾气缭绕,几处高猿长啸,转身对纪嘉戚道:“殿下,你把我放在前面吧,我走,不给您添麻烦。”
纪嘉戚醉玉颓山般卧躺在马车上,胸口衣襟凌乱,露出修长脖颈和纤细的锁骨,手捧一本书正在做注释,闻言头都不抬,淡淡说一句:“你现在下去,不出三天就会被野狼生吞活剥。”
谢芷兰打一个寒噤:“那还是算了吧。”缩在角落里不敢言语。
“那个…”谢芷兰试探着开口:“上次所赠衣服臣女没动,届时还给殿下。”
“臣女不该僭越,也请殿下体恤。”
此话一出,马车里温度骤然低了好几度,纪嘉戚直起身子侧卧在枕团上,不轻不淡道:“停车。”
薛序打马上前:“怎么了,殿下?”
纪嘉戚把书一扔,对谢芷兰道:“下车。”
谢芷兰眼睛睁大:“你说…什么?”
男人脸色阴沉,很是不耐烦,“薛序,把她扔下去。”
谢芷兰也眉毛一竖,“走就走!”老娘还不奉陪了呢,什么臭脾气!
行军队伍无数道探寻看笑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叉腰瞪回去:“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