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恕看了眼站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女友,笑:“你们去吧,我想散个步。”
他和几个人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十点多,他一个人坐到路灯昏暗的桥头暗影里,对着河面,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把罐子捏扁,起身随手一扔,一脚踢进了前方的一只垃圾桶里。
路边正好走过一个背了只书包看着像是刚上完什么兴趣班回家的小男孩,看见了,停了下来,“哇”的一声:“大哥哥你好厉害!你教教我!”
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罐牛奶,几口喝完,比着架势要学。
“有踢足球吗?”徐恕问他。
小男孩摇头:“没。”
“得多踢踢足球,练个脚法,还能增强体质……”
走在前头原本低头在刷手机的母亲发现儿子没跟上来,扭头看了一眼,匆匆回来,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强行拖走,一边拖,一边用戒备的目光盯着徐恕,走过去了,徐恕听见她弯腰对儿子低声说:“别和这种不学好的人说话!你要不好好学习,长大了也跟那个人一样,不务正业喝醉了,大晚上的还在街上瞎逛,站都站不稳……”
小男孩仿佛不服,又不敢反驳自己的母亲,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徐恕打了个酒嗝,和小男孩挥了挥手再见。
一个小时后,他又来到了她家的楼下,站在砖道的绿化阴影里,仰头看着楼上的那个房间。
已经深夜了,房间里的灯却还亮着。灯光透出窗帘,朦朦胧胧,看着温暖人心。
他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出手机,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赵南箫把笔记本搬到了床上,靠在床头,正在看着盛思思给叶之洲的建筑师事务所做的那一期节目,忽然收到消息,看了一眼,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下去,见他果然又站在了下面。
他看见了她在窗后的影子,立刻朝她挥手。
妈妈今晚有事,不回家,家里就她一个人。
赵南箫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急忙接了起来。
“你刚说什么?”
她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的人问。
“我是说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那边征迁的事又卡住了……”
他仰头看着她,语气非常懊恼。
“……那个,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你跟我说我也不听。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不吭声。
他一顿。
“不原谅我也行,我活该,没事,我撑得住……不过那个,我现在到底还算不算你男朋友啊?”
听筒里的语气,现在变得小心翼翼,不等她回答,自己立刻又说:“肯定是,我这问的都什么弱智问题,你别管了!那个,我过来其实是想问下……你大概什么时候再去那边啊?”
现在又变得可怜兮兮的。
可惜楼上窗户里的小姐姐铁石心肠,答非所问:“徐恕你晚上喝了多少酒?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几瓶……”
“几瓶?”
“三四瓶……”
“到底喝了几瓶?”
“……五六……七八瓶……还有点红酒……最后路上还喝了罐啤酒……”
他终于老实交代了。
赵南箫一顿:“给我等着!”
她从窗后退开,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很快下去,站在门口。
他看见了,急忙过来,打了个酒嗝:“我真没醉……”
赵南箫打量了他一眼,转身往地下车库去:“跟我来。”
他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赵南箫来到车旁,打开后车门,示意他进去。
“……那个……我能不能坐前头?离你近点……”
他问完,看了眼她脸色,赶紧钻进后座。
赵南箫开车送他回了家,把车停在他家大门之外。
深更半夜,大房子里黑漆漆的,不见半点灯光。
“带钥匙了吗?”
“带了。”他低声说。
“进去睡觉,别耽误了明天的飞机。”
徐恕哦了一声,慢慢地推开车门下去,走了两步,忽然又折了回来,弯腰朝她所在的驾驶位靠了下去,仿佛还想和她说话,汽车已经启动了,呼地一下离去,很快消失在了别墅车道的夜色里。
第二天早上,徐恕醒来感到头疼得厉害,昨晚的事情,也一件一件全都想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趴在枕上一动不动,忽然想到还要赶飞机,赶紧又打起精神起床,胡乱收拾了下东西,把剃须刀和几件衣服往旅行袋里一扔,拎着出了门,到了机场,过完安检,临上机前,迟疑了下,终于又给她发了条消息,为自己昨夜的失态向她道歉,谢谢她送自己回家,最后还让她借这个机会,在家好好休息。
他发完消息上了飞机,找到自己头等舱的位子,坐下去后,随手拿起一本放着的商业杂志。
后上的乘客从他身旁的走道里经过,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各自找到位子,空姐也开始提醒乘客关机系安全带。
“欢迎光临本次航班。女士,您的位子在后面,请您一直往前走。”
站在登机口迎宾的空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