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差点以为他真的变了。
想打爆狗头。
“滚。”
她咬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赵南箫,是不是非得我抱你下去你才听话?”
他仿佛不耐烦了,突然提高音量。
对面房间的门开了道缝,一个男的钻出半只脑袋,朝这边张望了一眼。
“你去不去?”
他朝她走来。
以她对他的了解,赵南箫毫不怀疑,他下一刻真的会来硬的。
人确实很不舒服,头重脚轻心慌气短的,住对面的那个人又看个不停。
她投降了。
“出去,我换衣服。”她裹紧套在睡衣外的毛衫,绷着脸说。
徐恕瞄了眼她的脖子以下,转身走了出去。
……
徐恕喝了酒,没开那辆从工地开过来的车,叫了辆出租车,送赵南箫到了当地条件最好的一家中医院,一量,体温39点1度,扁桃体发炎。医生翻看下眼睑,又给她搭脉。
“晚上不能验血,先就开点退烧药配合消炎,回去了多喝水,要是明天体温还下不来,再过来验个血。”
有人抱个小孩进来急诊,赵南箫急忙从诊凳上站起来,让出位子。
“贫血!气虚!抵抗力肯定不行。叫你女朋友平常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注意劳逸结合,多休息。”
医生又说了一句。
徐恕看了眼已经走到门口的赵南箫,接过医生开的单子,道了声谢,拿完药当场盯着她吃了,回到宾馆,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一进来,他脱了外套就去烧水,又洗杯子和回来路上买的水果,赵南箫歪靠在床头上,耳朵里咣咣咣咣,全是他发出的响动。
“医生的话你听见没?把明早的火车票退了!好了再走。”
赵南箫有气没力地唔了一声。
“你晚上还没吃东西,先前打包回来的也冷了,不能吃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我吃不下。想吃的话,不是有水果吗?”
赵南箫心想他怎么还不走,有点烦,强打着精神应付。
水壶里烧的水开了,他倒了一杯,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吩咐她凉了再喝,当心烫嘴,就好像她真的是个不懂怎么照顾自己的小孩。
灯光下,她一张脸孔白得像雪,不见半分血色,脖颈的一片肌肤甚至隐隐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下巴显得又瘦又尖,垂着眼睫毛,人看起来,倒比平常多了几分柔弱。
他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仿佛想再试她额头的温度,她侧了侧脸,避开了,含含糊糊地说:“晚上麻烦你了。也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去吧。”
徐恕的手一时停在了半空,这时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
电话是青岭大桥工地打来的,说晚上连夜施工的时候,吊车操作不慎,损坏了附近一个电塔的设备,导致村里停电。已经联系电站紧急抢修,当班班长也去村里向村民道歉了,但村民依然不满,集体闯入工地闹了起来,要求赔偿损失,班长打不通杨平福的电话,只好找他,问怎么办。
“控制事态,避免和他们发生任何的冲突。我马上回去!”
徐恕通完话,立刻打杨平福的手机,果然打不通。
“出什么事了?”赵南箫坐起来问他。
徐恕解释了下,说:“我回去看下情况,你好好休息,门记得反锁!”
他说完,抄起刚才脱下的外套,走出房间,带上门,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