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仿佛终于好了些,和男友低声道:“嗳,你说赵工多少岁啦?”
“不知道,”男生摇头,“我看着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吧?就是打扮显老了点……”
女生发出一道表示强烈不同意的“切——”声,抹布甩了下男友。
“你什么眼神?我可没她那么老!关键是,她长得也算凑合,听说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不是我说,就她一天到晚一副人家欠钱不还的样,哪个男的会对她有兴趣?她是不是还老处女,荷尔蒙失调……”
“你可千万别咒我,还看起来和我差不多?我可不想再过几年变成她那副样子……”
女生无意间转头,眼睛蓦然睁大,脸庞涨红,手里攥着抹布,有点不知所措。
“赵工您出差回来了?早!”男生回过神来,慌忙招呼。
赵南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她的助手陈松楠很快也到了。
他和赵南箫同校出来的,老八所里的一所顶尖院校,比她低了几届,算师弟。男孩子皮肤白皙,五官俊秀,斯斯文文,来院里才半年,名副其实的小鲜肉,连赵南箫这种不关心八卦的人都知道,隔壁景观规划院和城建院的好几个女孩子对他有兴趣,他来了之后,就常借送文件的机会来这边晃。
“材料准备好了吗?”赵南箫问他。
“好了!赵工您看下,要是有问题,我可以马上修改!”
陈松楠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昨晚赶出来的资料。
赵南箫接过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机,检查文件。
九点,同事陆续到来,和赵南箫寒暄,问了几句出差的事,很快就各自忙碌了起来。
总院公司制,不养闲人。
陈松楠的PPT做得还行,基本达到了赵南箫的要求。
十点,所里开会听她汇报。
“小赵昨天回的?怎么样,这趟活还顺利吧?”
高所长坐下后,端起茶杯笑问。
所长早年工民建出身,圆圆一张胖脸,笑起来像弥陀,显得很是和蔼。
“是,昨晚回的,还行。”赵南箫简单应了一句。
她这趟出差,是去了邻近几百公里外的一个老重工城T市,那里有座公铁两用桥,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建,这些年,日常过桥车流巨大,其中还有大量的超载运煤车,加上使用年限也不短了,出现了些问题,T市府委托院里检测加固,上个月,这个任务交到了赵南箫的手里。
人齐了,她打开投影文件,先介绍了病桥的外观状况,再是实体检测的情况,包括混凝土强度、碳化深度、钢筋保护层厚度、桥梁线形等方面的结果。
“……这是根据检测参数进行理论计算的结果。对梁体的主要受力部位也分别进行过静载和动载实验,有当地政府和相关技术人员配合,过程顺利。”
高所长听得很专注,点了点头:“所以你的结论?”
“主桥行车道板病害比较严重,裂缝宽度超过规范要求,评定属于D级,不合格,应该大修。南引桥C级,属合格状态,但为免后患,需要进一步的专项检测和保养小修。北引桥B级,处于良好状态,日常维护就可以。”
“这是相关技术人员签名的数据报告。”
赵南箫让陈松楠把复印的文件分发下去。
所长翻了翻,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笑道:“不错,报告翔实,数据确切,我看没问题。你们呢?”
他环顾了一圈到会的人。
大家纷纷表示没有异议。
高所长点了点头:“业主催得很紧,说是当地那块的交通枢纽,希望早日解决。既然得出了结论,下一步就是加固修复了。怎么样,你们谁愿意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种老桥加固修复的活,说难听点,纯属擦屁股,工期又不短,动辄一年半载,虽说用不着整个工期都待在工地,但一旦接了活,出差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两个月是少不了的,在外又只有那么点有限的补贴,所里但凡有点资历的,没人愿意主动干这个。
会议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再次投向赵南箫。
所长胖脸上的笑容更加可亲了:“小赵,既然前期检测是你负责的,要么后续也由你跟进?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最讲究论资排辈,她自然明白。
她单身,所谓的“骨干”里,也只有她最年轻,资历最浅。赵南箫接到这个活的时候,就知道后续也是自己的。
正要回答,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道桥院办的张秘书探头进来:“高所长,院长叫你过去一下。”
所长让人稍等,出去了,片刻后回来,坐下去说:“正好你们人都在,有个事先插下。刚才胡院找我,布置了个新任务。外地有座高速公路桥因为山体滑坡巨石下落损及桥体,为安全起见,只能暂时封道。那段高速以前是我们院设计的,合同有后续的维护规定,现在需要我们尽快派个人过去勘察对施工方提供技术支持。你们谁去?”
“在哪里?”刘工问了一声。
高所长报了具体地名。
青岭大桥,A省,事故点距离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