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知子莫若父,小魔君大大咧咧飞进楚王宫,站在王宫巨大的白镜修神像上,翻找出衣服上的去污仙法,举一反三。
一时间,王都沟渠中的秽物,全都向神像飞去。
小魔君尾巴捏着鼻子,火速溜了回来,乖乖跪在衔苍脚边,瓮声瓮气道:“孩儿手段不入流,入不了你的眼,你想罚就罚吧。”
颁玉很想赞他一句妙计,可见衔苍蹙眉生气,显然是要教训孩子,顿时闭嘴不言。
衔苍拽起小魔君,严肃道:“杀就杀,毁就毁,何必用这法子?”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魔君嘟囔道。
“是你不该存这心思。”衔苍看着那围着蚊蝇的神像,叹息道,“我是怕你污了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手。那不过是个石头,运气不好,被冠上白镜修之名,碎了毁了都干脆,可让这满城秽物裹那石头,这想法实在是……”
小魔君拖着腔道:“是——我错了,你要揍便揍吧,我半根眉毛都不会抖的。”
衔苍沉默了会儿,把他拉起来,轻声说道:“其实这些都无所谓,我是怕你如此行事,会出危险。我如今行动不便,你若有了意外,我……”
我如何赶得及救你?
“万一你站在那神像上,素问真的来了,盛怒之下,我与你母亲相互牵绊着,如何能够出手救你?”
小魔君愣住。
显然,他没想这么多。
小魔君扑进了衔苍怀里,亲昵蹭着脑袋。
“谢谢君父……”他低声道。
颁玉看了会儿,说道:“我们手法如此过火,也不见素问来,想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我就说嘛!”小魔君转头道,“我说的才是对的!素问他们,都是白镜修用纸术操控的假仙,白镜修都被你封印了,这些假仙,差不多也该歇了,哪能再来斗?”
颁玉点了点头,出言道:“暂且按你这么说的来吧。”
她指着石像:“谁污的,谁来洗。”
说罢,颁玉随手割出空间,搬出小院,拉着衔苍进屋。
太阳早沉了。
颁玉轻轻扯了扯衔苍的头发,衔苍垂下头来,乖乖到她这里来,讨了口魂息。
桃花静静开着,老树灵慢悠悠咳咳两声,抖了抖枝叶,又繁茂了许多,让他们歇息。
小魔君耸了耸鼻头,挽起衣袖,飞到楚王宫之上,找方法洗神像。
他实在不愿意做这个活儿,让他给白镜修的神像擦洗,那他宁愿转身跳进沟渠里!
只是,颁玉发话了,他也不能不遵从。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思太偏,这法子用的不像神仙做派。
小魔君一边敷衍地拍着小仙法清洗,一边嘟囔道:“不神仙就不神仙,我又不是神,我也不是仙,我不过是个在魔界泥堆里翻滚长大的小魔头罢了,有爹养没娘教的,我恶心白镜修,还不准我用脏的臭的表达我的恶心?”
不过洗了会儿,小魔君抬袖闻了闻,发觉自己也臭了,瞬间眉一皱:“烦!”
他蹙眉时,倒是有几分大龙的影子。
他私心并不想清洗石像,思索了会儿,这小龙竟想出了种花遮掩的方法来,他给自己拾掇了个干净地,又从御花园捏了些花籽草籽,趁机打坐开悟。
他已经摸到了一丝门窍,这些花草似乎都有生机线,只要他找到那条线,用神识牵出它们来,将他们滋养长大,就可操控这些草木。
小魔君握着花籽,进入了冥想中。
小院里,衔苍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界。
他的结界最是仔细,一层套一层,织得也细腻,也就衔苍这样的,才能如此细腻。
颁玉撑着脑袋问:“这就不怕儿子出事,来不及救?”
“会有事吗?”衔苍笑问。
颁玉摆了摆手:“不会的。”
她把神器“千古一帝”抛到了王都半空。
千古一帝,说白了,就是个“守财奴”,是只虚影灵兽,靠食人间烟火气补充灵力,这种东西,喜欢圈地盘,被他圈起来的地盘,都会严加看守,从前是在大荒看上古花林的,后来被琼华驯服后,就跟着琼华走了,在乾坤袋里睡了万年之久,睡成了小马驹形状的石头。
白镜修分了她的神器,却不知如何用,如今回到颁玉手中,自然是要唤醒了,放出来遛遛,把它扔到了半空,圈了王都给他。
千古一帝睡了许久,终于有地方撒欢,自然兴奋,这会儿功夫,就用音丝把王都圈得密密麻麻,织结界的功夫比衔苍都好。
“若有仙踏入他的地盘,半个人间都会听到金铃声。”颁玉指着空中淡金色的雾说道,“素问进不来的。”
“既如此。”衔苍说道,“今晚,你也能安睡一宿,一连忙碌了多日,也该歇了。”
颁玉哼声一笑,一下有一下无的摸着衔苍的尾巴。
“衔苍。”
“嗯。”衔苍本体的鳞片慢慢张开,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息,是由颁玉散发出来的讯号,他现在不敢接,只能警觉。
“咱们在五岳青冢中,看到的心魔,是个什么魔?”
衔苍没出声。
他默默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