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及到他身上的衣服时,猛地收缩了下,待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
“谁,”温牧寒知道她做了噩梦,立即将她的手掌握在手心,亲了两下,柔声抚慰她。
叶飒还在盯着他的衣服,这一身海军蓝作训服,终于她小声说:“我爸爸,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
在梦里,她又梦见了那一汪湛蓝的海水。
那样温柔的颜色,却在下一秒变成可怕的梦魇,吞噬着她的一切。
她拼命地给他做心脏复苏,可是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救不了他。
在梦里,她也救不了他。
温牧寒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叶飒的父亲……
可是他记得谢时彦提及过他的姐夫,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叶飒的父亲。谢时彦跟顾明朗他们还不一样,谢时彦跟他们认识是因为他舅舅家当初住大院里。
他家里那边情况,他也只说过他亲生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况且男人在一块,提到家人也是顺嘴的事情。
他一直知道叶飒的母亲很忙,而且常年不住在国内。谢时彦又提到过他姐夫,所以温牧寒一直都没想过,叶飒的父亲居然早已经去世了。
他在这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小姑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经历过什么。
“叶飒,”他轻声喊她的名字。
终于叶飒转头看向他,小声说:“今天我不迟迟不跳船,不是因为我不听你的话,是因为我害怕。”
大海曾经吞没她的父亲,她害怕。
她怕。
她真的好怕。
她没自己想的那么勇敢,或许她发烧也是因为被吓的,她压根克服不了那种恐惧,从脊椎骨冒出来的恐惧。
像是附骨之疽盘绕在她心头。
温牧寒低头亲她的眼皮,小声说:“不怕,不怕,飒飒不害怕。我在你身边呢。”
他的额头抵着她滚烫的额头,“我不是来救你了。”
“我还跟你发过誓,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温牧寒的声音像是一剂良药,猛地灌注到了她的心头,叫那些在梦境中带出来的恐惧、担忧、害怕、软弱、无助,都一点点被驱散。
就像突然升起的太阳驱散迷雾那样。
在他小声又坚定的保证下,病床的人再次安静睡下。
早上七点多,叶飒的点滴才挂完。医生过来表示她的身体状况还是应该暂时住在医院观察两天。
于是温牧寒给她办了手续。
他还特地给她订了医院的单间病房。
等他安排好叶飒,又找了个护工帮忙看着她,这才返回营区。叶飒昨晚的状况,谁都不知道,他得回去帮她请假。
还有海岸线那边也是的,他最起码得请假一天。
温牧寒知道海岸线的训练很重要,可是他真的想陪着她一天,就一天而已。
所以他开车回营区的时候,直奔团长办公室。
结果正好在门口遇见石向荣了。
石向荣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叶医生的病怎么样?”
“你知道了?”温牧寒有些吃惊。
石向荣冷哼了一声,他说:“你昨晚弄那么大动静,整栋楼都被你吵醒了,谁还不知道你把叶飒抱着出了营区。”
“我看你真是造反了。”石向荣虽然知道情有可原,也还是对他没好气。
温牧寒低声说:“叶飒还需要再住院两天,所以我过来帮她请假。”
随后他顿了下,特别小声说:“还有海岸线那边,我也想请假。”
石向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温牧寒这会儿垂着个脑袋,跟做了多大的亏心事似得。军人一向是轻易不请假,特别是什么家里老婆孩子生病了,也没几个好意思请假。
温牧寒知道,也懂,但他就是想陪她一天。
“行了,别他妈摆出这幅样子,我准你两天假,”石向荣怒骂道,随后他哼了声,“这可不是因为你小子,要不是看在小叶医生是……”
突然,他说到这里,话头断了。
温牧寒却警觉的抬头看向石向荣,自从夜里叶飒从那个噩梦醒来说的那番话,温牧寒现在对关于她的事情都特别敏感。
“她是什么?”温牧寒追问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这么一说,反而轮到石向荣奇怪了,他满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才问道:“你真不知道?”
果然,石向荣真的知道内幕。
温牧寒着急说,“石团,算我求您了,您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