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的猫腻,当下不客气地对眼镜男说:“你说这是她自己摔的?”
眼镜男心虚,神色一下变得哀求,他看向身边的姑娘:“媳妇,你快跟他们说,不是我打你的对吧。”
说着他还伸手拽那姑娘,只是长发姑娘身上都是伤,这下疼得直倒抽气。
“媳妇,他们会把我抓进去的,到时候我工作怎么办。你可别犯傻啊,这是咱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这人脸上跟画皮似得,一会变一个样子,惹得旁边围观的人都不停地议论。
“你看看他老婆脸上被打的,作孽哦。”
“难道这个医生不让他们走的,小医生还挺有正义感的嘛。”
“人模人样的,打起老婆这么凶的呀。”
连叶飒都被这人不要脸的劲儿给气笑了,当着这么多人还敢这样,他可真是够肆无忌惮的。虽然她学医一直明白物种的多样性,可面前站着的垃圾她还真不想承认自己跟他同属人类范畴。
警察也懒得看他表演,上来就拉着他说:“行了,别废话了。跟我们走一趟吧,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老婆、老婆……”眼镜男急急哀求。
此时一直垂着头的姑娘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朝叶飒看了一眼,似是有内疚又似说不出的神色。
“他……他没打我。”
她刚一开口,所有人怔住。
包括始终站在她对面的叶飒。
眼镜男仿佛一下找到底气,贱兮兮地笑着说:“你们看,我老婆都说不是我打的,你们管什么闲事啊。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就连民警都无语至极,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在这里。有些被家暴的女人,哪怕警察来了,都要维护自己老公,就是怕老公被抓进去丢了工作。
毁了这个家。
可是她们却想不明白,早在对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在毁了这个家。
此时连受害者都说不是被打的,哪怕是民警也没办法强行拉着他们去派出所,因为做不做笔录都是那样。
两口子和稀泥,他们倒是弄得里外不是人。
瞧瞧这位管闲事的小医生,可不就被架住了。
民警还挺同情叶飒的。
温牧寒偏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就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那个姑娘,直到她脸上的薄怒一层一层的褪去。
露出苍白而又安静神情。
下一刻,她双手缓缓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往旁边迈出一步安静让开路。
突然,温牧寒心底莫名抽了一下。
温牧寒这人哪怕不是铁石心肠,那也是足够坚定,轻易一点儿小事儿不能动摇他的心志。他打小就遭女孩喜欢,长相帅气不说家世也好,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寻常男生戴着个眼镜一副文弱的模样,偏他不仅成绩好运动也厉害,就连校运会的时候,是真有一帮姑娘等着给他拿水喝。
在这种情况之下,温牧寒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身边愣是弄得一个姑娘都没有。
就是因为他心够狠,该拒绝的时候,他眼睛眨也不眨。
不是没人在他面前哭过,打电话哭的,跑到他教室里哭的,发什么疯的都有。
他能连眉梢都不挑一下。
可现在不行,他就站在这里亲眼看着叶飒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能感觉她心底那种无力感。
他就是特不爽。
不爽是觉得这种操蛋的事情不该让叶飒碰上。
他这姑娘天生不该受一丁点委屈。
眼镜男离开的时候,还没得意地龇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突然温牧寒挡在他的面前,眼神冷漠透着微微戾气,他这人是真沙场里打滚出来的,身上那股子血性真掩不住。
“说谁呢?”他掀了掀眼皮。
眼镜男想起来刚才被他踢的那一脚,整个人都怂了,这种人连纸老虎都不如。除了窝里横之外,在外头稍微点儿遇到硬茬子就不敢吱声。
温牧寒这会儿也不讲究什么军民一家亲。
他本就个子极高,身形又如松柏般笔直,站在眼镜男面前足足高对方一个头,光是身高就给对方带来足够压迫感。
他声音极冷说:“还有刚才你骂她什么?你以为她学医这么多年,是让你这种人来骂她的吗?”
狗屁医生??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她。
“道歉。”他冷着声音扔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