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不太高兴啊?”当陈漫走到清洗台,清洗着手上的油漆和脏污时,王老大慢吞吞地走过来低声问道。
“抱歉,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陈漫叹了一口气,低头洗着自己的双手。
王老大眼睛都是笑意地道:”你才几岁的孩子啊,一脸忧愁的样子。”
陈漫抬起头来,用湿淋淋的双手抹抹脸,露出一脸阳光笑意笑道:”您说的对,我不能一脸忧愁,我得更努力一点。”他深呼吸几下,用拳头搥搥胸口,彷佛要把胸口的郁闷打散,还举起手来笑道:”振作!振作!我哪有时间忧愁?”
这下王老大可看不透他了,他下午发现这个少年人时,就立刻把他的底摸清了,陈传文和杜丽雯的独子,南京陈家的第一继承人,从小胆小爱哭的软蛋,才十七岁,已经三次被打得住进医院,一个什么都不爱,只爱画画的怪胎。
偏偏这个怪胎昨天修理了大狼他们一伙,以一敌七,把七匹狼全打怕了,今天居然和大狼称兄道弟的来他的修车厂玩,设计概念独特,思考全面,解法简洁有力,刚刚那一手画画功力,连专业设计师老猴都佩服不已,这样的孩子才只有十七岁,却显得一肚子心事,但只听自己一句话,马上放下心结,重新奋发,这种心性,实在很难能在十七岁的孩子身上看到。
王老大笑道:”好!好!忧愁干什么呢?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老王高兴,我请你们吃大餐!”他转头对修理间的员工叫道:”今天我请客,咱们上天外天去吃一顿,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别闹太晚,也别喝太多,七点半可得出发去试车!”
修理间的人都大声欢呼,他们开始收拾一番,就欢呼着跑去开了各自的爱车,准备出发去天外天,王老大微笑地看看他们,指着停在修理间外面,已经展开好的S9对陈漫说道:”你开这部,会开吗?”
“应该还行吧…”陈漫当然会开悬浮车,飚车他是没办法的,但是开着车让智脑导引,他还是做得到。
于是王老大和大狼上了他开的S9,一起飞出京南大楼,向天外天飞去,这一路上,大狼兴奋极了,拼命地巴结王老大,在王老大轻轻的导引下,他马上把陈漫放倒他们七个的状况生动地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陈漫的”夺命连环踢”,更是说了又说,问了又问,陈漫真是尴尬极了,他无奈地跟王老大解释那只是乱踢,却只是让王老大笑得更厉害。
幸好天外天不远,五分钟车程就到了,他们随着智脑的导引,降落到这栋九十九层楼的超高建筑的外部停车场,又搭乘电梯升到第九十九层楼,虽然百层以上的超高楼在南京市并不算少见,但天外天的景观非常好,可以眺望到远方的玄武湖,从这种高度一看,整个南京市好像都被踩在脚底。
陈漫却不太敢靠近观景窗,他有点腿软,从小他就有惧高症,本来以为经过了那么多年应该好一点了,没想到跟着徐光他们上了航天平台还是腿软,只敢站在操作台附近,根本不像丁惟纯一样敢四处好奇的东张西望。现在他上了天外天,感觉还是一样,只觉得好好的一顿饭,何必吃得脚底发冷呢?
天外天非常热闹,台上有着热门的乐团表演,那乐团非常重金属,很对年轻人的胃口,但对王老这种老人,就不那么容易接受了,他老人家要了一间包厢,把明显看起来也不怎么适应的陈漫拉进包厢聊天,陈漫倒也乐得接受,他不喜欢吵死人的重摇滚,没办法跟着大狼和一堆年轻人疯狂跺脚乱摇。
包厢的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就被隔绝了,只剩下头顶的立体音乐放出流水和风的轻柔声音,配合上周围墙面云雾缥渺的拟真影像,好像真的登上云端一般,王老和陈漫自己动手,一面吃着排餐,一面点新的餐点,陈漫看王老多点了一份,便问道:”还有客人吗?”
王老笑骂道:”客个屁,是个不请自来的老不修,专门吃白食的!”
门突然打开,轰乱的声音传进来,但马上又随着门关闭而安静下来,一个戴着老式黑框眼镜的老年人跑了进来,他满身都是油渍,一面关门一面怒道:”你偷骂我也就算了,反正我常常吃你的,但你非得约在这种操蛋地方,八成是故意整我!”他的声音非常独特,嗓音中居然带着金属声,似乎是用电子语音在说话似的。
王老骂道:”我管你这老混账干嘛,年轻人就是要这种地方啊,关你这老顽固屁事,不然你就别来!”
那眼镜老人也不理王老,他飞快地钻进座位,拿起刀叉就开始向排餐发动进攻,也不答话。
王老端着水杯,摇头问道:”你这次又是饿了几天?小钟呢?他还活着吗?”
老钟用叉子指指门外,然后又开始切着牛肉,这时,陈漫才有时间观察这个老人,他戴着几乎全副的辅助设备,眼睛、耳朵、甚至喉咙都有,整张脸除了一个肉肉的大鼻子还算完好之外,其他的几乎全毁了。
那老人张开**洞的恐怖嘴巴,拼命吞着牛肉,连话都来不及说。
王老摇摇头,对陈漫笑道:”这位就是钟汉书,三维的老板,一个差点把自己杀死的大白痴。”
“你才大白痴呢…”老钟的电子语音毫不受他咀嚼的干扰,一面反击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