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叹了一口气,摇头对武大郎说道:“你的脑子想的太简单了。
我刚才说,他的越王之位虽然不稳,多嫡之事越发的艰难。但是没说能够把他推下去。
越王是陛下推出来跟太子打擂台的,名言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越王不是那么容易倒台的。
如今太子越发的仁德,在民间广传贤明,大臣们也觉得太子乃是仁德之君。
而其他的皇子,有没有能跟太子竞争者。
所以之前略有贤明的越王李泰,就显得越发的珍贵。
上次杖责两个学士,这次派刺客行刺我娘,说到底也是越王的个人品德问题,还上升不到废黜的高度。
这事我若捅进太极宫,陛下会对越王斥责,甚至打骂,但他绝不会因此事而废黜越王。
圣人太偏爱越王了,而且这还是名副其实的副太子。
一旦废黜,便会使得朝局动荡。毕竟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越王代表着一股庞大的势力。
陛下是不想,也不能轻易动他的。”
罗云生说得很浅显,但朝堂之事对武大郎来说还是太深奥,听罗云生说了半天,武大郎仍傻傻睁着双眼,不停的眨,蠢萌蠢萌的。
叹了口气,罗云生道:“罢了,说这些你也不懂,直接说正题吧,你现在回长安城,秘密把钱亮拎出来,拎到越王府门外,然后……”
新成道观。
新成这几日很忙,她忙的事情与罗云生一样。
欲报老夫人被刺之仇的不仅仅是罗家人,武媚娘也算一个。
、一个跟着母亲四处漂泊,好不容易安家的女人,一个被迫卷入宫廷,险些成了笼中鸟,彻底失去了自由的女人,一个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却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朝夕相处的女人。
她与世无争,甚至甘愿与青灯相伴,无非是为了守住眼下的幸福罢了。
一直逆来顺受的好脾气,然而这一次,她也忍不住怒了。
自从那日在罗家的田外,老娘坦然受了武媚娘一礼后。
武媚娘已悄悄地把自己当成了罗家的一分子,尽管这层关系上不得台面,无法公诸于众,但对武媚娘来说。
老夫人承认了她,那便够了。
所以,老太太被刺,做儿媳的怎能不出头,更何况罗家这几日不断有闲人出入,一个个神神秘秘,行色匆匆,旁人或许不明白其中究竟,但武媚娘却很清楚,他的恩师,他的男人罗云生这是要闯祸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虽说也不低,但若与皇子直接冲突,绝对讨不了好,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罗云生这几年用血用命,好不容易博了个县侯爵位,还被李二调入尚书省,明显有重点栽培之意。
将来的前程可谓远大敞亮,若因为齐王而再次闯祸,好不容易跻身权贵门阀之列的罗家恐怕又会一头栽下去。
无论为了老夫人,还是罗云生,武媚娘都不容许这桩祸事闹大。
自从老夫人受了她一礼后,她已有责任为罗家担当任何事,而且,以她的身份,自信也能担得起任何事。
接连数日枯燥难耐的等候,武媚娘心中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武媚娘是公主,但她从来没摆过公主的架子,而如今她要做的这件事,却是一件非常出格的事,可是这件事,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雪停后的上午,太阳终于在天空稍微露出了头,没精打采地用微弱的光芒照射着大地。
新成跪在老君像前诵经,一双美眸紧阖,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刷子,不时轻颤一下,显示出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良久,武媚娘睁开眼,放弃地叹了口气,面朝老君像,施了一个道家揖礼,嘴里告了声罪,今日诵经有口无心,实是亵渎道君了。
起身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里,新成这才缓缓起身,独自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发呆。
其实……她很想去罗家看看,看罗云生,看老娘,看玉儿,看谁都好,只要跨进罗家的门,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而不是这座奢华却幽冷的道观,这里的每一阵风,每一口空气,每一张脸,看起来都像太极宫里那冰冷无情的掖庭。
可是,理智告诉新成,她不能轻易跨进罗家的门。
因为罗家的主母不是她,也因为以她的身份进了罗家,对女主人是一种挑衅,也会令他为难。
于是新成无数次忍住敲开罗家大门的冲动,她一直是个为别人着想的人,宁愿自己委屈,自己孤独,也不想让别人受伤。明明是尊贵的公主,却常常卑微到尘埃。
庭院外终于有了动静,匆忙急促的脚步声,似乎给冷清寂静的庭院带来一股生机。
宫女喘着粗气出现在新成的视线内,很失仪态地拎着裙裾飞奔。
“殿下,殿下……有消息啦!”宫女大声嚷嚷。
待跑到新成面前,新成忽然伸出手揪住了宫女的耳朵,轻轻掐了一下,薄怒道:“那么大声做什么?走漏风声怎么办?越来越没规矩了!”
宫女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这几日奴婢请了几位禁卫大哥守在齐王府附近,也使了些银钱,买通了齐王府出门采买的下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