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夫君且作来,妾身便知好坏。”
“听好了……”罗云生看着外面庭院被清扫得稀稀拉拉的雪景,想了想,道:“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诗作完,没听到想象中雷鸣般的掌声,罗云生略觉尴尬,索性自己喝了一声彩:“才华盖世!好诗!”
玉儿出嫁前到底也读过一些书的,娘家曾经请了夫子教授,多少有些学问,罗云生的诗作完,玉儿顿觉一阵发晕,沉默很久,迟疑地道:“这诗……这诗……”
“不咋样,对吧?”罗云生斜眼看着她。
玉儿没点头也没摇头,显然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罗云生悠悠地道:“刚才说过,免费的东西嘛,就这样了……”
便宜没好货,免费嘛,更没好货了。
罗云生觉得自己有责任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玉儿这个残酷的人生道理,以免她没事逛长安城时乱买……打折货?
至于诗嘛,见仁见智,意思表达清楚就行,该抒情就抒情,该咏叹就咏叹,想把大白话变成雅不可耐的华丽辞藻,嗯,给钱再办事。
这是罗云生对外人的处世之道,当然,对自己的夫人就没这必要了。
听完这首诗,玉儿愣了很久,终于渐渐明白被耍了,小嘴一瘪,委屈地道:“夫君又欺负妾身……”
“别说欺不欺负的,就问你这首诗哪里作错了?你能挑出错来吗?连韵脚都对上了,还通俗易懂,分明是一首旷世佳作。”
玉儿一怔,然后喃喃重念了一遍:“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念着念着,忽然噗嗤一声,玉儿笑了起来。
“虽说用词太俗,不过倒也贴切,很传神呢,夫君不仅是英杰,也是怪才。”
“那是,本夫君一肚子才华,多得往外冒呢……”罗云生虚应着,然后掏出镜子……继续欣赏自己的脸。
啧!怎么长的,太英俊了,摆个什么样的角度才对得起这张绝世容颜……
玉儿站在身后,却一直没动静,背后站了人却默不出声,感觉很不自在。
于是罗云生只好打破沉默。
“夫人啊……你说,你嫁给一个如此英俊的人,有没有打从心底里感到幸福呢?”罗云生头也不回地盯着镜子,幽幽地道。
“啊?”玉儿愕然,很明显,活这么大没听过别人问这么不要脸的话,一时间竟有些呆怔。
罗云生搁下镜子,开始给她洗脑:“你看,为夫这张脸如此端正,剑眉,星目,薄唇,还有白里透红的肤色,无一不可入诗入画,简直美不胜收,你每天看着我这张脸,就算不犯花痴哭喊什么‘欧巴’,至少也会悄悄的从各个角度偷窥我,然后从心底涌出一股浓浓的幸福感吧?”
玉儿脸红了,小粉拳提起又放下,似乎想揍他,又怕揍夫君太过大逆不道,一时颇为踌躇。
“不要紧,把你心底里的感受说出来,任何夸赞对我而言都是恰当的,合适的,相得益彰的……”罗云生的眼神充满了鼓励。
犹豫片刻,玉儿终于决定还是给夫君一个面子,于是迟疑地道:“是……吧?夫君的模样确实挺俊的,迎人得很。”
罗云生满意地点头,拿起镜子继续欣赏,嘴里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我夫妻越来越合拍了,夫妻所见略同,正该惺惺相惜……”
身后又没了动静,玉儿却一直不走,罗云生又欣赏了自己小半炷香,终于觉得不对了,猛地回过头盯着她。
玉儿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俏脸闪过一抹慌乱和心虚。
罗云生皱眉:“夫人是有事跟我说吧?”
玉儿垂头,轻声道:“是……”
“有事就说,都是夫妻了,何必见外?”
玉儿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马上又垂下头,用微若蚊讷的声音道:“妾身……妾身又给夫君添麻烦了。”
“麻烦?啥麻烦?”罗云生一愣,然后悚然一惊,失声道:“咱家又丢钱了?”
“啊?没有没有,咱家没丢钱……”玉儿急忙撇清。
罗云生一颗心放回了肚子,嗔怪着瞪了她一眼:“吓死本宝宝了,还以为丢钱了呢,夫人,只要跟钱无关的事,都不算麻烦,以后别吓我了。”
玉儿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是妾身的弟弟……”
“嗯?弟弟怎么了?”玉儿成了罗云生的妻子之后,当初离散的家人也找到了,这其中就包括玉儿的弟弟。
“他……想帮咱家打理一桩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