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挠的,总算略赢一筹,把他家一位貌美的胡姬赢来了,一直藏在府中未曾享用,今你来倒赶了巧,便让那绿眼胡姬陪你,中意的话便送你了,哈哈,想到尉迟那老匹夫的脸被老夫挠破了相,老夫便感到无比爽利!上酒上酒!”
“挠……”罗云生两眼顿时发直,原来正主在这里啊。
想象两位绝世名将决斗的场面,一人揪头发吐口水,一人挠脸抠眼珠顺带猴子偷桃,那幅画面……啧!
“对,老夫挠的,咋了?”程咬金瞪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的便是个结果,无论用的手段怎样下作,赢了就是赢了!谁让那老货这么嚣张的。”
说着程咬金怒哼一声,伸手在自己的裤裆处揉了几下,神情颇为痛苦,接着冷笑道:“你以为仅老夫一人下作?尉迟老匹夫好到哪里去了?一记撩阴腿差点害老夫断子绝孙,老夫只在他脸上挠了四道印子,算便宜他了!”
罗云生目光愈发呆滞。
绝世高手决斗的画面,瞬间变成了痞子无赖撒泼,从名垂青史的名将之争,变成了争夺朱雀大街扛把子地位,这种心理上的落差……
跟他们这些老江湖比起来,自己终究是太过于年轻了。
还没适应过来心理上的落差,程家下人已将酒菜端进来了,接下来……便是罗云生神智逐渐丧失的阶段。
程家的酒宴风格与秦家不大一样,虽然都是武将之家,走的都是大开大阖的套路,但程家的酒宴无形中更透出一股子横扫千军的气势,如果说秦家属于豪放派的话,程家简直就是野兽派,罗云生从进程家的门开始,便有一种误入老虎笼子的惶然。
菜都很实在,一盆盆的鸡鸭牛肉,分量多得足够撑死一头壮汉,酒是一坛坛装的,端出来打开泥封,一股熟悉的浓烈的酒味顿时飘散在前堂内,果然不出所料,真是西风烈。
罗云生每次进程家时,都无比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脑子抽筋顺手发明这个高度酒,本来以为可以作为酒精消毒使用,结果却便宜了程咬金。
“胡姬呢?把那个绿眼睛的胡姬带出来,好好陪我侄子尽兴,敢装佯作态,莫怪俺拾掇她!”程咬金扯起嗓子吼了一句。
很快,一位穿着大唐高腰宫裙的异国胡姬风情万种地从后厅走出来,进了前堂一屁股坐在罗云生的身旁,巧笑倩兮地给罗云生斟满了酒,然后……伸出魔爪便开始吃罗云生的豆腐,还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像极了前世岛国片里没皮没脸的痴女。
罗云生受不了了,说实话,应付程老流氓已经够劳心费神了,实在分不出心思再去应付一个异国的……女猢狲?
果断抓住胡姬的手,罗云生很严肃地瞪着她:“住手,再摸我要找你收钱了,老实给我坐着。”
程咬金满饮了一杯酒,回味半晌后,眯着眼嘿嘿笑道:“看出来了,你小子不喜欢胡姬,难怪几次在俺家饮宴,你对府上的胡姬碰都不碰。”
罗云生陪笑道:“小子口味比较淡雅……”
程咬金点头:“嗯,确是老夫待客不周,便应你所请,明就去买俩高丽女,果然还是黑头发黑眼珠子的看着迎人,黄毛绿眼的确实不合口味。”
“啊?”罗云生呆住,啥叫“应我所请”?我请什么了我?
挥挥手,程咬金令胡姬退下,堂内只剩他和罗云生二人。
程咬金把玩着手里的漆耳杯,眯眼笑道:“说说吧,怎么一回事,你把二哥家抢了?眼光倒也毒辣,真被你抢出不少好物件,那只金佛,老夫两年前便看上了,二哥死活不肯给,老夫差点跟他动了手,他还是不松嘴,今日倒被你这小辈弄来借花献佛了,好娃子,老夫没白疼你一场。”
哪壶不开提哪壶,罗云生顿时无比尴尬,老脸臊得通红,结结巴巴解释道:“哪里是抢,借,借点东西……自家人的事,怎能说是抢呢?只是秦叔父家没人看家,天时地利人和全占齐了,拜访各位长辈又不能空着手……”
程咬金哈哈大笑:“好小子,老夫早就说过,你与老夫是一路人,你这脾性将来绝不会吃亏,可惜还是火候不够,脸皮太薄了……”
眯眼盯着罗云生,程咬金笑道:“当初你欲提大兵,踹吐谷浑,可见形势已经急迫到了什么地步了。似你这般要面子的人都派人来长安求援了,可见真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是求援就大大方方求援,陛下不愿意伸出援手,那是吐谷浑那边儿正在大军压境,老叔伯们都在呢。
结果呢?
杜志静那厮别的没学会,竟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半句都不曾提到西北危急的情势,说是你吩咐的,老夫若听得懂,自然便懂了,若听不懂,便合当性命该绝。
云生啊,你这真是死要面子,为了这点面子,差点把命都赔上,值吗?假若当时老夫没听懂,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