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一直觉得这些修道之人,你让他们真的活个千八百的,是无稽之谈。
但是算个卦啥的还是有可能比较灵验的。
这一点,上一世的罗云生比较灵验。
因为他就遇到过这种能人,他创业之时,曾经偶遇过一个终南山的道爷,分文未取,给他批命。
准的就很邪乎。
一见面便道破了职业,说他是个创业者。
然后还精准了预测了他公司和他个人发展的未来三年的走势,可以说是不差分毫。
但是那位大能就是没算到他会穿越这一点。
不然他肯定提前问问,他该怎么回去。
所以罗云生觉得,袁天罡再怎么不济,也该比自己之前遇到的终南山老道士要强一些吧。
袁道长的脸色有些难堪,“贫道确实不会算卦。”
“你不会算卦,你算什么道长。”罗云生一脸不忿的说道。
“不会就是不会。大人,您是执掌大军的人物,当初您决定一国命运,做征伐之事的时候,您怎么不算一算呢?”袁天罡反问道。
“这种大事,即便是算着出师不利,我也是要去的。”
“大事您都可以这般去做,为何关乎个人,您反而要着相呢?”
见老道长竟然隐隐约约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罗云生也觉得很惋惜,他觉得这老道大体是会点的,只是不愿意浪费精力跟自己说而已。
他上一世也听说过谣言,说什么算命是要浪费自己命数的。
尤其是给大人物算命,更是要付出大的代价。
罗云生估计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大唐的大人物了,以他老人家这体格,估计给自己算完了,就要一命呜呼了。
当然,这个东西有个前提,那就是马克思管不到大唐。
“好吧,既然道长不愿意多言,小子就不跟道长聊这个了。”
“毕竟如果论命,小子现在应该在村里放牛才对。”
见罗云生这么说,袁天罡脸上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贫道周游大唐,寻觅长生之法,在这陇右道,多少听说了一些大人的事迹,大人镇守凉州,杀入吐谷浑,为大唐立下了大功,回到长安之后,前程怕是不可限量了,贫道在这里,先行恭贺大人了。”袁天罡含笑道。
“道长谬赞了,这都是些微薄的功劳,其实都是将士们用性命堆砌而成的,对我而言,若是能够换的更多的将士活下去,我情愿没有这些功劳的。”
袁天罡低吟了一声道号,说道:“斯言善哉,大人秉承仁义之心,功劳甚大,功德也更大,贫道观大人器宇不凡,面润额宽,乃是大贵大富之相,若是继续坚持积德行善,将来必有大福报,也能恩荫子孙后辈,绵延富贵百年之上。”
罗云生眨了眨眼,“道长,你好可恶,你刚说你不会算卦,这是啥?”
道长笑道:“贫道之是说不会算卦,没说不会相面啊。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前途如何,其实一切都写在脸上,拿大人来说,相貌端正,器宇不凡,且气质中正平和,品性又乃是上上之选,若是您不能成就富贵之业,又有何人能成就呢?”
罗云生嗔道:“大师别说废话,小子现在真的在乎钱,快帮我算算,最近有啥赔钱的大头。”
离开凉州将近一个月,队伍走的不快不慢,终于抵达了大震关。
这属于丝绸之路的南线,往来的书生、商旅非常多,在原先的历史时空,在中唐时期,大唐对西北逐疏于管控,而吐蕃崛起,南线就无法畅通了。
大家伙更加倾向于走会州、甘州这条北线,以保障自身的安全。
在大震关短暂补充了粮草和淡水。换了一批马匹,罗云生下令在大震关休息三天,三天后,队伍再次启程往东,朝凤翔方向行进。
仍是一路枯燥,仍是一路释然。大家带着满满的食物和饮水,还有对余生满腔的期待和希望,在烈阳下漫行渐远。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里,从西到东的路程,往往便花费了人生的小半年时间。
又是半个多月,队伍终于抵达了凤翔。
不少追随李大亮进入陇右道,并追逐罗云生的脚步,杀入吐谷浑的将士,将止步于此。
夕阳快落山时,凤翔遥遥在目,三军将士欢呼振奋,打起精神加快行程,在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刹,队伍终于进了凤翔。
当夜凤翔守将李守泽在城内设宴款待罗云生等一行人,众将士卸去一身疲倦与风沙,在篝火堆旁痛快喝酒吃肉,忘形处互相抱头痛哭。
漫长时日的并肩战斗和同路同行,从凤翔出发的大唐将士,与观风使的队伍,接下了深厚的情谊。
今夜过后,大家便要分道扬镳,若无意外的话,一生中已不会再见,人生的下一段路程,换与别人同行。
痛饮,放歌,大哭,沉醉。凤翔的当夜,将士们在这样的气氛里尽情宣泄过后,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身披着满身氤氲与霞光,队伍再次上路时,已只剩下观风使行辕队伍的众人千余人。
进入凤翔境内,距离长安就越发的近了,似乎这里的春风都比外面的温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