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害得我不够惨吗?”玄微捏拳:“上辈子害得我惨死丧命!这辈子害得我千金散尽!他就是我扫把星!”
貔貅思忖两秒:“可这不都是你选的吗?”
玄微:“……”
她躺回地毯:“如果没遇到他, 根本不会这样。”
貔貅道:“如果真要分手,我建议还是跟对方说一声。”
玄微撅坐起来:“分手是什么?”
貔貅皱了下眉:“就是结束恋爱关系。”
玄微:“我不跟凡人恋爱了还要通知他?”
貔貅道:“当然, 不然无缘无故闹失踪, 我个人认为不太厚道。”
玄微轻嗤:“当我死了不就行了。”
“哇, ”貔貅感慨:“你这女人真无情。”
“我不是女人!我是神龟!”她严肃纠正。
“好好好, 你是神龟, ”貔貅失笑:“神龟——准备在这住多久?我每天来看你,我老婆都快要怀疑我外边养小三了。当然我也只是问问, 怕你想不开,在我这我反倒放点心。”
玄微揪出一袋虾片,双目失焦几秒,而后嗫嚅问:“我是有点想不开……”
她咻得望向貔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貔貅问:“知道什么?”
玄微嘭一下拍开那袋虾片,鲜味溢出:“就……我前世这些破事儿。”
貔貅毫不犹豫:“那肯定了,但凡像我这种上了些年纪阅历丰富的仙兽, 自然都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 ”玄微双手扯着包装袋遮脸,倒头长啸:“好丢人好丢人啊——”
貔貅见她双腿乱蹬,羞耻到无地自容:“知道又怎么了,几千几万年的, 谁没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再说了, 你这事哪里丢人了。”
正装男人斟酌着措辞:“很悲壮,很凄美,今世还能再续前缘,多好。”
玄微忽然反咬起他:“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前尘事,前尘了,这是我们约定俗成的规矩,”貔貅当真为自己叫冤:“再说了,当初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跟他勾搭上,朋友圈全是夸他的,还为他一掷千金修习易容术,对了,还有把你坑得不轻险些丧命的歪门邪道锁魂大法,你一直瞒着我?还怪起我来了?”
玄微后知后觉,脸一下涨红,硬邦邦挤出几个字:“就当我眼瞎。”
上辈子居然这么喜欢这个凡人,真乃奇耻大辱。
玄微躺回地上,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上面有一块日光瘢痕。
她在心底咬牙发誓,她以后再也不要见到陆晅了!绝对!
——
翌日大早,玄微去貔貅衣帽间选了一套男装,用易容术将自己打扮成老头,打车去往钟山广场。
此行并无别的目的,只是想确认下她消失这几天,陆晅有没有心力交瘁而亡,死了是最好,这样唯一知道她这些狗屁事儿的凡人从世间消逝,那她也不用再夜不能寐,颜面尽失。
天蒙蒙亮,路灯未灭,如一朵朵花开于幽森之下。
玄微找了一根靠着,路上人烟稀少,只有车辆穿行。
寒气沁鼻,玄微百无聊赖等着,过了会,她从兜里掏出一包麦丽素,蹲到路牙旁,边嚼边等。
她头顶几根白毛被风吹乱,神情略显沧桑。
一个小女孩背着书包走过。
几秒后,她甩着马尾辫回来,停到玄微面前。
叮叮叮,女孩往她面前丢了几颗硬币。
玄微:???
她讶然抬眼。
女孩满脸同情:“爷爷,你去买些早饭吧。”
下一秒,这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瘦骨如柴的老头一蹦而起,还用枯枝似的手指着自己,凶神恶煞地冲她嚷嚷:“买你妹啊,我看起来很像乞丐吗?”
女孩被他吓到,泫然欲泣,手背捂脸跑远了。
玄微险些气晕。
她拎起身上快盖到膝盖的宽大毛衣,阿貅这件男装还是LV的咧!
虎落平阳被犬欺。
都怪陆晅那个狗东西,害她囊中空空,腹有诗书气自华,腹无财宝气自衰,她没了金银财宝的烘托,才会被这帮子有眼无珠的凡人认成乞儿。
玄微皱了下鼻子,捡起那几枚一元硬币,嫌弃地塞回兜里。
气死了气死了,气到每根血管都在尖叫,她真不知自己为何大早跑到这来,躺阿貅的小洋房里睡大觉不香吗。
可来都来了,打车费也付了,不确认一眼岂不是在浪费钱。
如今她身无分文,白手起家,也要适当学会省吃俭用。
玄微叹了口气,再也不蹲路边,转头去到保安亭。
门警正在站军姿,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微一垂眼就看见一老爷子的秃顶,他以为他有事求助,礼貌问:“爷爷,您找人吗?”
“别多问,”老头脾气还不小:“管好你自己,看好你的门。”
门警:“……?”
吃光整袋麦丽素,玄微捻了下指,看到手里轻忽忽的包装袋,目光突地暗了两度。
以前在外边吃东西,食品垃圾都是陆晅主动接手,帮她丢垃圾桶的。他说垃圾分类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