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我是这样想的。”她联想到了什么,漠然地说,“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了解的人我无法评判,至于我自己的事,身处于局中,我大约也不能客观评判,所以做不出理智的判断。”
宫徵羽好像笑了一下,但很快就不见了。
他走下最后几级台阶,站在最下面道:“那就做你想做的事。”他朝她伸出手,在落日的余晖下仰望着站在台阶上的文乔说,“我陪你。”
文乔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她依然清晰记得他第一次朝她伸出手时她激动澎湃的心情。
她依然清晰记得第一次被他牵住手时的躁动心悸,那时她一直在想,看上去那样高傲冷漠的男人,手上的温度竟然这样炙热。
文乔没有握住宫徵羽伸出的手,她与他擦肩而过,在走出几步远之后,调转方向,朝停车场熟悉的宾利轿车走去。
宫徵羽看见这一幕,收回举着的手,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车子在深夜才缓缓停在了那栋极具特色的建筑前,门口的保安用对讲机联系了管家,管家出来看见是文乔和宫徵羽感到十分惊讶。
“两位过来了?真是失礼,我没接到樊女士的通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管家客气地说。
文乔直接道:“是我们失礼才对,我们没有跟樊女士取得联系就直接过来了,也不知道樊女士在不在,有没有时间见我们。”
管家意外道:“二位没和夫人联系吗?”
宫徵羽点点头说:“来得匆忙,有些急事,如果今天樊女士已经休息了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过来。”
管家沉吟道:“但天已经黑了,附近最近的酒店车程也要二十几分钟了,还要过环山路。”
宫徵羽斯文有礼道:“是我们不请自来,路不好走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在车上将就一晚。”
管家笑道:“怎么好让你们这样将就,不知二位能不能稍等一下,让我进去问问夫人?”
文乔和宫徵羽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并肩站在原地等着管家回来,期间都是目视前方,哪也不看,状似在认真等待,其实是担心视线移动会不小心对上,然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
这样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管家匆匆赶回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文乔在心里舒了口气,庆幸可以见到樊女士,不然的话今晚怕是真的要和宫徵羽一起在车上将就一晚。
不久前才刚见过,再见到樊女士时文乔还是有些感慨。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话相当正确。
“不知宫先生和宫太太这么晚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樊女士端坐在椅子上,温柔可亲地询问道。
文乔看了看宫徵羽,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她转过头,与樊女士对望着,问她:“不知樊女士知不知道一位姓赖的先生。”她缓缓道,“他的全名是赖弘雅,是一位……裁缝。”
想了想,文乔还是没说设计师这个词,相较于这种现代化的称呼,相信不管是樊女士还是赖老先生,都更倾向于裁缝这个称呼。
文乔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成功地看见樊女士表情僵硬起来,她本来虚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紧紧抓住了木椅子的扶手,力道之大,让她手背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很难说清樊女士的表情有多复杂。
但那些变幻莫测仅仅发生在转瞬之间。
她很快就恢复到了平时从容优雅的姿态,端坐着微笑道:“姓赖的先生我倒是认识几位,但叫赖弘雅的先生我却不知道了。”她扬起明媚的笑脸,“不知宫太太问这个是做什么?”
文乔看了宫徵羽一眼,想了想,坦白道:“因为他是毓彤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又或者说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成就了这个项目。我们从他那里得到了一本图样,上面全都是数十年来他对旗袍的设计与心得,那是我们整个系列的核心依靠,而毓彤这个项目的名字,也是他心爱的女人的名字。”
话说到这里,等同于把他们今日甚至是之前要求拜访的目的坦白了。
樊女士沉默下来,也不再笑了,她安静地看着来人许久,才缓慢道:“所以呢,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觉得我是那位赖弘雅先生深爱的女人?”
文乔诚恳地点点头:“我知道您或许会否认,甚至会赶我们出去,但我还是得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我相信樊女士也不是那种喜欢兜圈子的人,所以我直话直说。”她语气郑重道,“赖老先生住院了,他快不行了,大约等不到毓彤面世之后找到您。我们拿了您的照片给他辨认,他一眼就认出了您。我们也不是来逼您去见他,因为赖老先生根本不敢见您。”
文乔最后的话让樊女士嘴角嘲弄地勾了起来,她紧紧握着手边的扶手:“不敢见我?”
她没有再否认,这已经一种进步,文乔继续道:“是的,他不敢见您,他说他宁愿活在还有可能会被你原谅的美好幻想中,也不愿意接受残忍的现实。”
樊女士望着文乔:“这么说,他是觉得数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还会恨他,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