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地望向他。
宫徵羽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能怎么样?他好像没身份做什么说什么,但是……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她借此机会把你开除。”
他思索良久,还是声线紧绷地说了这么一句,文乔听完就笑了。
“这不是宫先生该操心的事,我也实在不好真的麻烦您。”文乔十分客气道,“而且这件事老陆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心里有数,他会在帮我的忙,就不劳驾宫先生了。而且虽然我觉得自己的确有不少缺点,也真的没什么经验,但还是有信心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在她的口中听到陆觉非的名字,可真让宫徵羽难以自持。
他有种说出一切内心想法的冲动,把自己为什么要离婚说得清清楚楚,可又很清醒地知道,哪怕他说了,也得不到文乔的温柔以待,他会得到的只是文乔更严重的嘲讽和厌恶。
他那种自私自我无理取闹的想法,他自己现在看来都站不住脚,又怎么能拿来让文乔回头呢。而且就算她真的回头了又能如何?
重归于好?那只是表面罢了,伤害已经造成,不管怎样都无法彻底抹平,靠那份单薄的爱意是不可能让他们回到过去那种状态的。
一定要有人付出点什么,牺牲点什么,才能有明确的进展。
而这个付出和牺牲的人,也必须是他。
宫徵羽眼神黯了黯,他突然在文乔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搞得文乔以为他要走了,立刻要开口道别。
但不是的。
宫徵羽没有离开,他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站起来是为了走到她身边。
文乔愣了愣,随着他的距离靠近,她不自觉开始闪躲,渐渐地躲到了桌子靠墙的位置,再无路可退了。
“你做什么?”文乔警惕地说,“这里是公司,到处都有监控,外面也有不少人,只要我大声喊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你不希望被大家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宫徵羽自嘲道:“我倒想知道知道在你眼里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人。”
他直接坐到了文乔身边的椅子上,那是之前老先生的位置,为了学习刺绣针法她和老先生坐得很近,所以现在就换做宫徵羽离她很近了。
文乔很没安全感,表情凛冽极了,她伸手想把宫徵羽推开,哪怕把他推倒在地她也得马上出去,离开他的“包围圈”。
但她自然失败了,她甚至都没触碰到他的身体,伸出去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文乔张口想说什么,使劲挣扎着想要收回手,宫徵羽直接蹙眉说了句:“听话,别动。”
很熟悉的四个字,在过去三年多的婚姻生活中,他常常会这么对她说。
文乔知道自己要反抗,但身体的本能让她第一时间顺从了他,等她回过神来记得自己已经不该顺从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帮她处理指腹上的伤口了。
“冒血了。”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了一句,带着沙哑的气音,令听到的人很难不心猿意马起来。
文乔微微屏息,再次使劲抽回手的时候,他已经拿出手帕按在了她的指腹上。
身为一名调香师,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无香的,手帕干干净净,一点别的味道都没有。文乔的手成功收了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宫徵羽的手帕。
她低下头,看见那块手帕,整个人都不太好。
那是她送他的手帕。
深蓝色斜纹格,是他去年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第四十七章
文乔真的快被宫徵羽烦死了。
他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出,让她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
她冷下脸,直接将那条手帕扔到地上,满脸嫌恶道:“别拿你的脏东西放在我手上。”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成功让宫徵羽脸色阴沉下来。
以前她总怕他不高兴,怕他皱眉,怕他难过,但现在看他痛苦纠结,她觉得无比快慰。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上次已经说过我的想法了,我是不会回头的,所以你也省省力气吧。”文乔语气淡漠地看着他,“你前段时间不是做得很好吗?躲开我,尽量不和我见面,去尝试和别的女性接触——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宫徵羽该做的事,如果你能一直维持着要求离婚时的冷酷决绝,不表现出任何后悔和痛苦,那我还真的高看你一眼。”
是啊,如果宫徵羽和她离婚后就彻底不再理会她,哪怕两人进了一个地方工作,他依然当她不存在,当她是陌生人,冷酷无情,高贵冷艳,那文乔真的会高看他一眼。
他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她够不着的高岭之花,无法留住的天山雪莲。
可惜他没有,他跌落了神坛,反而让他这朵白莲花变得廉价低贱了很多——白玫瑰变成了饭粒子,红玫瑰变成了文字学,虽然现实又冷酷,但文乔的真实感受即是如此。
宫徵羽现在恨不得自己不那么了解文乔,如果不够了解她,也就不会明白她言语下的真实感受,正因为太了解了,听出来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觉得他三观都被摧毁了,又重新建立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过河的泥菩萨,不但自身难保,还很喜欢搬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