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了,用走的快步离开,宫徵羽停在原地,这次没再追上去。
他们距离已经很远了,远到了他很难追上的地步。
这里说的距离并不是真实的距离,而是他们感情中的距离。
他到底是错了,做了错误的选择和决定,他和文乔之间如今的距离,最远的地方在于,文乔已经彻底走出来,完全摒弃了过去的一切,可他还站在原地,对一切念念不忘。
宫徵羽最终还是没有回公司,他回了酒店,下午有高层会议,找了他一天的石阳在酒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石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注视着坐在椅子上只穿了件单薄白衬衣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哥,你还好吗?”
宫徵羽没有回应,石阳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
距离近了,他就看见了他脸上的巴掌印,很快就明白他哥这么消沉是怎么回事了。
石阳长叹一声,也懒得再问宫徵羽不愿意告诉他的内情,只是问:“哥,你还很喜欢乔姐,我说得对吗?”
这次宫徵羽没用沉默回答。
他声音低缓,像是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在等人问他一样。
他慢慢说:“我曾以为我是出于责任,出于爱意,想为她做点什么,让她回到过去从容自如的状态中去,才做了现在的选择。”他微微眯眼,注视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喉结滑动了一下,轻声细语道,“但我发现我错了,我并没自己想得那么正派,很大原因上,我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还是因为那时的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她了。”
他最后明确回答了石阳的问题,“现在她真的离开了,成长了,回到了以前,达到了我的预期,我才后知后觉发现,喜欢当然还是喜欢的。之前是我太自私,现在也是因为她不理我,不再爱我,我才犯贱地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这已经没用了。”
他转过头望着石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连她每天在做些什么,开心还是不开心,快乐或者不快乐,都要通过别人,通过偷偷摸摸观察才能知道,我已经没有了关心这一切注意这一切的身份,所以……喜欢也没有用了。”
石阳懵懵懂懂地听完了宫徵羽的话,作为一个毫无感情经验的男性,他其实给不了他什么好建议。但他也听明白了,他哥在某种意义上坦诚表示了——他承认自己是渣男了。
石阳叹了口气,声道:“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死嘛,也不要那么消极,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
宫徵羽沉默着不说话,石阳坦白道:“至少乔姐还是很喜欢你这张脸的,不是吗?”
宫徵羽:“……”并没有因为这个高兴多少好吗?
“而且不是我说你,哥你真是太渣了,从你的话里我大概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之前乔姐太爱你了,整天围着你转,你嫌烦了?你觉得她没有自我,是个敏感的家庭主妇,不太配得上你的性格和身份,所以你圣父又渣男的想要改变她,觉得和她离婚可以逼迫她回到你们刚认识时的状态?”石阳分析得头头是道,判断也很正确,“然后你发现你玩脱了,女人狠心起来完全超乎你的想象,你也从乔姐完全不搭理你里发现你其实心里是喜欢她的,只是王子病犯了,想要作死而已,现在你后悔了,却毫无办法弥补挽回,我说得对吗?
宫徵羽历史头一次觉得,石阳还是有点情商的。
他犹豫了一下,问他:“如果我告诉你你说得都对,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石阳无语道:“我还能有什么好建议啊!我只能违心地安慰你还有机会了啊!哥啊,你就是我亲哥我也要说这句话了,就你那股子作死劲,就你这种幼稚极端的行为,月老就算给你俩牵的是钢筋,也让你给掰断了!”
掰断钢筋的文乔靠走的走出很远才搭到车,回到公司的时候腿也和钢筋一样差不多断了。
她没回香水部,因为担心碰到宫徵羽,她现在完全不想看见他。
她直接去了设计部,敲响陆觉非办公室的门,他就在里面,看见是她立刻把她拉了进去。
“你今天去哪了?我去香水部找你,听石阳说你请假了。”
陆觉非让她坐到沙发上,亲自给她倒了杯咖啡,这让她受宠若惊。
“谢谢。”文乔客气地道谢。
陆觉非坐到她对面,看了她一会说:“不会是康怡又找你麻烦了吧?”他几乎是带了讨好的语气说,“别在意她的所作所为,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不管她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处理好。”
他用鼓励的眼神看她,文乔抿唇道:“和康总无关,我请假去做之前承诺给您的事情了。”她将宫徵羽撇出去,把今天在老先生那里的遭遇全都复述了一边,听得陆觉非咋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