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竟然站在门口,凤樟一愣,之后想到了什么,顿时大怒,上前指着唐萱质问道,“你在偷听我与王叔说话?你,你怎么能这样?!这还是豪门贵女的教养么?!”唐萱曾经那么单纯善良,怎么敢这样偷听别人说话?太下作了。
凤樟本就已经与唐萱生出几分芥蒂,如今尚且对唐萱冷淡了几分,瞧见唐萱竟然还敢偷听,不由恼了。
“我偷听又怎样?!”唐萱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景王所谓的“叫二皇子妃去给清平王妃低个头”,“哪怕是跪下,也得求清平王妃谅解,日后才能叫阿奕两口子给你说几句好话”,“为了过继的大事,丢脸又怎么了?她不是对你是真心的么?为了你,叫她低个头难道能叫她丢了命”,“多去宠宠别人,她这么娇气任性,都是惯的!”这些话,而凤樟一声便不吭显然是意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她再看着此刻气势汹汹地指着自己,完全不在意眼下到处都是下人的凤樟,哪里还绷得住自己的天真美好。
若是她再天真美好下去,回头二皇子府全都要踩到她的头上去了。
她可是他的妻子。
他怎么能这样说她,不给她半分面子。
这叫她这个二皇子妃的脸往哪儿放?
为了自己的尊严,唐萱也忍不住哭闹起来。
这哭闹声叫二皇子府顿时噪音阵阵,凤樟看着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啼哭不已的唐萱,目瞪口呆。
看着唐萱此刻这一副撒泼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在长平侯府那个为了一点银子就撒泼,丑态百出的长平侯夫人。
他一时觉得自己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她那么像长平侯夫人,叫凤樟心里生出无边的寒气,甚至有一种错觉,当初那个叫自己心动,叫自己感觉到欢喜的美丽纯洁的姑娘,像是不存在一样。
“闭嘴!”他被哭得脑仁疼,不由怒声道。
“我为何要闭嘴?殿下是心虚了么?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发誓说这辈子只深爱我一个,绝不变心的!”唐萱也忍耐了凤樟很久了,就算是再好的涵养与心机,也抵不过一个一个小妾地抬进门来。
见凤樟震惊地看着自己,她便一步进了门,也不顾景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一下子就撞进了凤樟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哭着说道,“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为了你,什么都顾不得了,名声都坏了,可是你却还要勾搭唐芊,把和唐芊生的小杂种记到我的名下!你这么这么无耻啊?!”
她一时激愤,自然说出的话不好听,凤樟摇摇欲坠,越发觉得眼前只是一个泼妇,甚至都没有想到唐萱会一下子就对自己推推搡搡。
他只不过是……说了简单的一句话。
为何唐萱突然大动干戈起来。
只是唐萱的话却叫他心里越发恼火。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景王府的下人,把撞在自己身上的唐芊的手腕抓住,大声怒道,“你说谁是小杂种?你……妒妇!”
唐萱竟然口口声声他的孩子是小杂种?
她不仅口出恶言,而且竟然这么善妒,这么狠毒。
看着唐萱那双红了的眼睛,凤樟这一刻甚至怀疑,若是她当真有能耐,都能对她口中的小杂种下毒手。
到底是长平侯夫人养出来的,行事作风跟长平侯夫人没什么两样。
“你放手,放手!”凤樟将唐萱的手握得紧紧的,她到底是柔弱的女子,自然觉得剧痛,奋力挣扎起来。
长长的,涂着十分鲜艳的蔻丹的指甲在凤樟的面前挣扎扭动,下一刻,凤樟只觉得面上一痛,下意识地松手,闷哼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几滴鲜血落了地,鲜血从凤樟捂着眼角的指缝儿里渗出来。
这惊变之下,唐萱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脸色十分惊恐,垂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还带着一些血肉的长长尖尖十分优美的指甲,又去惊恐地看向凤樟。
凤樟摇晃着退后两步,被同样惊骇万分的景王给扶住了。
“快去叫太医!”见凤樟捂着的是眼睛,景王顿时吓坏了。
这要是伤了眼睛,成了独眼龙,这,这还不如广陵侯李穆呢!
不管怎么样,好歹李穆只是伤了腿脚,若是小心些走路,起码不会太显眼。
可是若是凤樟眼睛伤了,那还当什么皇帝?做什么美梦?
甚至若是宫中知道凤樟连后院的女人都摆不平,还怎么可能答应叫太子过继他的儿子?
这件事绝不能叫人知道是二皇子夫妻反目闹出来的。
景王心中定了计,且见二皇子疼得闷哼不已,摇摇欲坠,那血一滴滴地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了满身,不由看向唐萱。
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善良单纯,小鸟儿一样,总是把宽容与美德挂在嘴边儿的姑娘,这一旦翻脸,都是下了死手的。
这是直奔着要二皇子的命来的。
别人娶了媳妇是欢欢喜喜,是添丁进口。
这娶了个媳妇儿,添丁进口没见着,还直接要人命。
一时之间,景王都对二皇子妃生出几分敬畏。
怪不得曾经敢下手抢堂妹的婚事,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