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晓李钦远已经到城门外,萧恪便再也坐不住了,时不时就着人去打听外头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也在屋子里踱着步,嘴巴因为焦急上火都撩起一串长泡了,眼下也是一片青黑,看着精神状态就不大好。
“怎么办,怎么办?”
“李钦远要是进来了,我们就完了!”他一边说,一边又急着去吩咐人,“快,快吩咐人好好去看着几个宫门,再让人守在殿门口,绝,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近侍应声退下。
萧恪又看向赵承佑,他平日看着也是个不错的,礼贤下士、温文儒雅,但若是碰到涉及自身的要紧事就变得没主见起来,如今就像是在找自己的主心骨一般,急问道:“承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赵承佑坐在椅子上,脸色也不大好看。
不过心中总归还是有些庆幸,既然李钦远拿到了玉玺,那就代表那人没事……只是这样的话,不管成败,只怕他在那人心中的印象都不可能再挽回了。
想到这——
赵承那副难看的神情划开几道裂痕,放在扶椅上的手也骤然收紧。
“承佑!”萧恪不见他答,更是急着喊了一声。
“殿下急什么?”
赵承佑掀起眼帘看向萧恪,微抿的薄唇里泄出一道冰寒彻骨的声音,“承安殿里的女眷还在,荣安殿里大臣们也都在,李钦远倘若杀进宫里,你拿他们做威胁便是。”
他神色淡淡,全然没有把那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修长的手指随意掸过不染尘埃的袖子,声音凉薄,“若是还没用,那您就把陛下他们请出来,看看咱们的李大将军究竟是想保他们还是想害他们。”
“这,”
萧恪变了脸,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好吗?本王,本王不想背负天下下的骂名。”
赵承佑听到这个,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也果真笑了出来,微微掀起的眼帘直直看着萧恪,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勾起嘴角轻笑道:“殿下,您现在再说这话,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边说边起身,没再理会萧恪,“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倒不如——”
他看着殿外的蓝天白云,目光冰寒,“拼死一搏。”
萧恪看着赵承佑的身影,脸上呈现出几抹挣扎的神情,最后咬了咬牙,“我听你的!”他说完就要吩咐人去拿人,打算把那些人全都押在东华门前,倘若李钦远真的敢进来,他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料定李钦远也不敢这样做。
到那个时候,先杀了李钦远,再按着之前的计划……
可吩咐刚下,人还没去,外头苍歙就疾步走了进来,他脸色十分难看,不等萧恪发问便单膝下跪,哑声道:“殿下,卫旭叛变,城门已开,李钦远带着人已经到东华门前了。”
“什么?!”
萧恪脸色一变,身子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到,手撑在身后的桌案上,忙道:“快,快去把承安殿和荣安殿的人都押到东华门前,我就不信李钦远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可苍歙不仅没有动身,眼中反而流露出几分大势已去的神情,苍白道:“殿下,承安殿和荣安殿的人都被人放了,宋……宋大人也叛变了。”
这一回,却是连赵承佑都变了脸色。
不等两人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很响的动静,宋致领着人直接闯了进来,目光扫过殿中人,二话不说就发了话,“把这两个逆臣贼子给我扣押起来!”
“舅舅?”
萧恪脸色苍白,目露震惊,似乎没想到就连自己的舅舅都会叛变,“你,你怎么……”他边说边冲上去,紧抓着宋致的袖子,目光狠厉:“你居然背叛我?!”
宋致本就是个墙头草,对自己这个外甥也无什么情谊,这会只顾着自己戴罪立功,哪里会管他的死活?
“你自己做出这样的混账事,差点还要连累我们宋家门楣,我现在就是在替陛下和姐姐教训你!”他说完就要甩开人,可萧恪就像是疯了似的,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手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宋致的脖颈处,看着宋致带来的那些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宋致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瞳孔睁大,声音发颤:“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又勉强压着心中的害怕,哄着人,“恪儿,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萧恪却没理会他,直接押着宋致边往退,威胁道:“替我打开西华门,再派人送我们出宫!”
事到如今。
他自然知晓大势已去。
可他还不想死,他要活着!
外头人眼见这番情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手里拿着长剑,步子往后退,但也没有让开的意思,直到萧恪咬牙在宋致脖子上划开一道,鲜血涌出,听到宋致惨叫道:“听他的!快去开城门!”
众人没了法子,这才收回长剑,往西华门的方向去。
李钦远等人已到了东华门口,看着宫门大开,一群人都拉住缰绳,未再往前,卫旭更是皱了眉,面露忌惮,“宫门怎么开着?”又同李钦远说道,“只怕里面有诈,我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