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的目光扫过王皇后和长平,而后看向德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对本王不薄,只要你把玉玺交给本王,本王自然会好生待你。”
德安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也不怕会得罪萧恪,厉声道:“王爷,陛下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竟然串通外臣,这样对待陛下!”
萧恪神色微变,再开口的时候,早不复先前温和,冷声道:“有什么对不起本王的?!”
“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他说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到王皇后的身上,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手捏成拳,整个人呈暴怒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身后的王家,那个老虔婆怎么会派人杀害我的母妃!”
“我父皇最爱的是我的母妃,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才应该是太子,是下一任的大周天子!”
王皇后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只是轻轻拍着长平的后背,宽慰她的害怕。
倒是德安,在一瞬地怔楞后,颤声道:“您,您怎么会知道这些?是谁同您说的?”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急道:“王爷,这事都是太后自己的意思,当初事发的时候,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在宫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晓的话,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您想想这么多年,陛下对您的疼爱,您,您怎么能忍心?”
“便是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也不曾有半点对不起您的时候啊!”
眼见萧恪神色微动,德安上前几步,跪在他跟前,攥着他的袖子哭道:“王爷,趁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您收手吧,陛下自小心疼您,只要您肯回头,他一定不会责怪您的!”
萧恪看着德安,又越过他去看龙床上的男人,似乎是想到从前的事,他脸上呈现出一些挣扎的神情。
可心思刚起,身后就传来赵承佑平淡而又温润的语调,“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陛下的身子……您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是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且他虽然留了父皇一命,但到底怕事情败露,允许赵承佑做了那等事……他咬了咬牙,不顾德安如何哭求,还是拂袖冷声:“我不想被人压着了。”
“这么多年,居于人下的滋味,我已经体验够了!”
“只要没了萧景行,我就是大周的储君,大周的天子,父皇总会原谅我的。”
德安没想到萧恪居然会疯魔到这种地步,还想再说,男人却已经率先开口,“就算没有玉玺,本王照样能够登基!”他说完便拂袖离去,赵承佑仍旧垂眸敛目,跟着人的步子往外走。
刚要跨出门槛,他突然停下步子,往身后看了一眼。
那暗青色的布帘里……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前去。
他眼眸微深,步子就这样停了下来,刚要往那边走去,就听到萧恪说道:“承佑,怎么了?”
“没事。”
赵承佑收回步子,跟着萧恪走了出去。
出去的这一路,萧恪皱眉问他,“你确定李钦远会回来?他又不是傻子,但凡查下就清楚我们是什么打算。”
他心中颇为担忧,要是李钦远不回来,那萧景行谋反的罪行就没那么像样了。
可赵承佑却很笃定,“他会来。”
萧恪停下步子,转头看他,“你怎么这么确定?”
赵承佑笑笑,也跟着停下步子,他站在萧恪身边,负手于身后,而目光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因为那人是为国为民的李大将军啊。
想到前世旁人对他的评价,赵承佑的嘴角又掀起一抹讥嘲。
萧恪没等到他的回答,还要询问,外头就有个将士急声来报,“王爷,赵大人,乐平郡主不见了!”
赵承佑一听这话,脸色微变。
想到刚才那道青色布帘,不顾萧恪是何反应,转身就朝帝宫走去,而德安等人见他回来也吓了一跳,“你,你想做什么?”
德安心中害怕,但面上还强撑着,斥道:“你不过是晋王身边的一条走狗,如今王爷还没发话,你……”
赵承佑却看都没看他,挥开德安的阻拦,快步往前,屏着呼吸掀起那道青色布帘。
可那里只剩一扇半开的轩窗,哪里还有人?
只有一朵微颤的珠花,落在地上,像是被主人遗落的小可怜。
官道上。
大军还在往北狄的方向前行。
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几日了,连日的跋涉让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唯恐还没到那边,人全都倒下了,李钦远便让众人先歇息一阵,自己拿着水和干粮去探望李岑参。
见他脸色难看,便沉声道:“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李岑参接过东西,笑了笑,“我也不上战场,没什么大碍。”
他自知如今身子不好,也不强求,就在后头帮着谋划,自然,这其中也有几分对李钦远的担忧和心疼,怕他一个人在战场出事,便总想着趁自己还活着,帮上一帮。
李钦远知晓他是个倔脾气,也懒得再说,刚想和人讨论下北边送来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