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远一听这话,脸上的笑便越发浓了,直勾勾的看着他家夫人,一点都没有避嫌的样子。
隔壁有丫鬟过来传话,殷婉便笑着站起身,“母亲,早膳已经布置好了,先过去吃吧,可别饿着咱们的新媳妇。”
“瞧我竟把这事忘了。”
李老夫人笑握着顾无忧的手,往隔壁走去。
等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道又喝了一盏茶,说了会话,就连冬儿也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嫂嫂”,李钦远怕顾无忧不大适应和长辈相处,便拿了个“带人去逛园子”的名头把人带走了。
虽说是寻来的名头,但两人也真的逛起了园子。
比起主院,别院这边的景致打造得更为精细,早先从临安回来的时候,顾无忧便一直念叨着江南宅子秀丽,李钦远便特意着人铺造了小桥流水,融入了南北两边的风情,倒使得这座院子成了那独一份。
顾无忧瞧着欢喜,脸上的笑也掩不住。
两人逛完回去,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白露刚才就留在这,打理事务,这会她手里拿着一封信,脸色也不大好看,看到他们过来,便恭声请安:“少爷,少奶奶。”
这是顾无忧昨天吩咐的。
既然进了李家,便按着这边的称呼。
“怎么了?”
顾无忧奇怪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谁送来的?”
白露先看了一眼李钦远,见顾无忧并没有要私下说的意思,便低声回道:“是琅琊老夫人送来的,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顾无忧皱眉道:“怎么走得那么快?我先前不还和外祖母说让她多留几日吗?”想到昨儿那事,她心里便也明白过来,有些颓然地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是。”
李钦远见她面色不好,亲自绞了一块帕子给她擦手,轻声宽慰道:“等过段日子,我陪你去琅琊看她。”
也只能这样了。
顾无忧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打小就是外祖母带大的,外祖母对谁都苛刻,唯独对我没有话说,旁人都觉得我从前那脾气是被外祖母教坏了,可他们不知道,她是真的疼我。”
“我小时候怕打雷,底下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怕生,脾气又倔,是外祖母有一天看打雷打得厉害,披着衣服起来,看我一个人缩在床上才知道。”
“后来每次碰到打雷,她都会陪我一起睡。”
“我生病不肯吃药,也是外祖母哄着我吃。”
“我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不管做没做好,外祖母永远是夸赞我的那一个。”
她说话的时候,李钦远就安安静静听着,直到顾无忧轻轻说了一句,“外祖母待我这么好,可我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却少之又少,从前总是惹她生气,如今长大了,又离得那么远。”
“我实在不孝。”
“傻蛮蛮,你这样想,外祖母才会生气。”李钦远抚着她的发,垂下眼帘和她说,“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回一趟琅琊,好不好?”
顾无忧掀起眼帘看着他,不无感动地应了一声,“好。”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李钦远握着她的手,话说得有些艰难。
顾无忧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了,这会听到这话,便疑
惑道:“什么?”
李钦远看着她,低声说:“我过阵子要去西郊大营报告……”这倒不是什么主要的,一般在京的武官都会分派到几个大营,练兵、点兵,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和她说过入朝为官而心生担忧。
顾无忧又怎么可能没听懂?
她心里早先是有芥蒂的,但也不是因为他没有提前知会她的缘故,而是怕他重蹈覆辙,如今……她早已经想通了,心里的芥蒂也早就没了,这会见他这样,反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李钦远纤长的眼睫微颤,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一番态度。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母老虎,要跟你吵一顿再离家出走才好?”顾无忧伸手点他的额头,而后才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大周的百姓。”
“我不会拦你。”
“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顾无忧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许多,“你得记住,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个人,你有家有口,父亲、祖母都在家中,我也嫁到你家了,你得给我把你这条命护好了,要是你出什么事,我就……”
她咬咬牙,想了个最具威胁力的法子,“我就改嫁!”
“你也知道我的行情一直很好,就算是二嫁也能嫁得很好,我不会记得你,我会给其他男人生儿育女,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红着眼,气急败坏地吻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分开,仍旧牢牢地握着她的腰肢,哑着嗓音说道:“你敢!”
顾无忧抿着唇,看着人笑,气息还有些喘,话却说得稳当,“所以你得好好的,我不要你替我布置后路,如果你不在了……”
眼见男人神情又带了几分冷厉,她轻轻一笑,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把后头的话轻轻补全了,“如果你不在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我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