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不知是因为顾无忧的这番话,还是她的举动。
那张向来温润如玉的笑脸,生平头一次在外头显露了一丝其他的表情。
良久,赵承佑才抬起头,他看着顾无忧,眉心微动,幽暗的眸光变得凛冽,嗓音更是锋利如刀,就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宣泄出一丝情绪,“蛮蛮,你这次闹别扭的时间也够长了。”
“该听话了。”
最后四个字,他掷地有声,已经没有掩饰的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了。
对别人。
或许他还会有一丝顾忌。
可对顾无忧――
他很清楚,无论他怎么样,这个女人都会爱他……愚蠢,也很傻。
他是不喜欢顾无忧,但他需要这样一个人,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就算在她面前流露出本性也不必担心会有旁人知晓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一层原因,所以他才会在厌恶、甚至不耐烦顾无忧的情况下,还是会对她有一丝丝的纵容。
就像勾着人前赴后继、无怨无悔的糖果。
顾无忧没有说话,她只是仰头看着赵承佑。
年轻时的赵承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虽然时常做梦,但梦境中的那个男人也早就随着岁月的迁移变得一点点模糊了,唯独他做过的那些事以及说过的话,依旧流连在她的耳畔。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每次跟赵承佑吵个架,闹个别扭,只要他哄一哄,她就舍不得生他的气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许根本不需要赵承佑说这么多,只要他肯柔声说几句好听的话,她就不会再去管什么王昭、李昭,乖乖的由他牵着她的鼻子走。
真傻。
真傻啊……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失去自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把自己一颗真心奉上,就能得到同样的回馈,可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
是所有的尊严和骄傲被人踩在脚底。
想到后来经历的那些事,顾无忧还是觉得很难受,就像是被人拿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心脏,疼得厉害,好在……她已经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了。
“赵承佑。”
顾无忧看着他,嗓音淡淡,眉目也很淡,“我不喜欢你了。
”
这六个字,前世她也和人说过。
她还记得,她没了孩子的那一天,赵承佑手足无措的跪在她的床前,跪在那一地血污上,她看着赵承佑在她苏醒时激动的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眶和她说,“蛮蛮,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她应该高兴的,她耗费一切心力爱
的男人终于知道对她好了,他为她散尽了一个后院的侍妾,每日捧着汤水侍奉在她的床前,甚至还笨手笨脚的亲自下厨。
她应该……高兴的啊。
可她只是觉得疲倦极了,她从记事起就认识了赵承佑,因为幼时一次扶助就此记住了他,而后经年,不顾脸面、不顾尊严,整日只知道跟在男人身后。
像个疯子,像个傻子。
她是真的爱过他,一腔爱意,毫无保留。
可她也是真的没有和他再从头来过的精力了,她只想离开他,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头顶的太阳像是突然蒙了一层尘,顾无忧突然觉得有点冷,她闭着眼睛,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又拢紧了一些,而后才睁开眼,看着赵承佑继续说道:“赵承佑,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也不是在跟你耍什么把戏。”
“我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不想再和你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了。”
她每说一个字,便能看见赵承佑的面色苍白一分,那张清隽的面庞夹杂着不敢置信和震惊,甚至还有几许手足无措的慌乱。
可顾无忧却已经生不出一丝涟漪了。
她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伪,“我家里,你不必去,琅琊,我暂时也不会回,你既然是来换学的就好好和他们交流吧。”
“只是你我――”
她似乎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淡淡落话,“以后不必再见了。”
说完。
顾无忧便打算离开了,余光瞥见他手里的那只荷包,她皱了皱眉,还是抽了出来,正准备拿着荷包离开,她的胳膊就被人从身后握住了,握着她的那个人,力气极大,疼得她的眉头都快收紧了。
“顾无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后传来男人冰冷还夹杂着怒火的声音。
他的声音并不高,似乎是怕人听见,可低吼的声音也足以彰显他此时的愤怒了,“你是疯了吗?!”
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承佑勉强压抑着怒火,换了个还算平静的语气说道:“蛮蛮,乖一点,别再惹我不高兴了,有时候欲擒故纵,反而让人厌烦。”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十分冰凉。
顾无忧挣扎了一会也没挣开,她皱了眉,声音也冷了下去,“放开!”
“你听话,我自然会放开。”赵承佑是真的不明白顾无忧是怎么了,又是退婚,又是说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怎么可能?
就算天塌下来,顾无忧